离婚之后,一切或许还未结束。叶佳诚再度对这名他为之倾心的女人告白。
「安乐,你觉得呢?」叶佳诚问。
「抱歉,不可以。」安乐坚定地拒绝。
「是因为那位一直藏在你心底的人吗?」叶佳诚对安乐微笑,嘴角却浮现一抹苦涩。
「你是什么意思?」她双手交叉环胸。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但男人的直觉也是。我感觉得到,你的心思并不是只放在我身上,有时候,你似乎是在想念某个人。我说得对吗?」
「算是吧,但我提出离婚不只是因为这个因素。」
安乐走到客厅,在桌上的糖果盒里,挑了一颗黄金糖放入口中,然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她很喜欢黄金糖,她喜欢这种简单纯粹的东西,不花俏、不标新立异,仅仅靠着味道赢得品尝者的喜爱。
叶佳诚坐在她身边。他没有催促她,静静等待。
像这样平淡无奇的时刻,只要有她在,他就不觉得无聊,感到充实。
安乐含着糖果,说话不方便,她取了个小碟子,暂时放置未吃完的糖果。
她说:「人的青春有限,我和你都过三十岁,也不年轻了,你还要在我身上耗费多少时间?去找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女人吧,不要再执着于我,我无法回应你的期待。」
「为什么你能那么肯定?也许我们继续在一起,你会发现你错了。」叶佳诚不认同她的说词。
「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选择的问题。」安乐牵起他的手,「你懂得,不是吗?」
她没办法走出过去,那是她的青春,她人生不可抹灭的部分。
「你选择了他,是吗?」
安乐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摇头。
叶佳诚抽出手握住安乐的肩,「我不会纠缠不休让你为难,但是,我也不打算放弃。我会一直等待机会到来的那天。」
「你这又是何苦呢?」她是不可能回心转意的。
「无关其他,这只是选择的问题。」叶佳诚耸肩笑笑。
「很会现学现卖呀你。」她说。
「我厉害。」
安乐抬头看了下壁鐘,「现在才一点三十七,离晚餐的时间还很久呢。」
「不然,我们到楼上去睡个午觉?」他提议。
「真的?」
「真的。」
「不是开玩笑?」她再次确认。
「我非常认真。」
安乐注视他的双眼,「我以为今天对你来说是很特别的一天,你会想要好好珍惜,把内心话一口气全部讲出来。睡觉的话,时间不就很快就过去了?」
叶佳诚笑了出来。果然,即使什么都没说,安乐还是能轻而易举琢磨出他的心思。
他说:「是啊。可是,最重要的话,我刚才已经说出口了……你也已经回答我了,所以,就这样吧。我想,最后再和你一起睡会觉,做个美梦,好像也不错。」
「记得设闹鐘,不然睡过头,我们就只能到外面吃了。」她提醒。
卧室。两人躺在床上,这张床是他们结婚前一起去挑的,床单、枕头套是浅蓝带白色斑点的,因为她说,这样就像睡在天空一样。
他们没盖棉被,清凉的微风穿过阳台、透过纱窗,吹拂到他们身上。
叶佳诚双眼盯着天花板,迟迟无法平静。他还是想不通,直到两个礼拜前,他们仍是天天相拥而眠,为何转眼之间就物是人非?
「要牵手吗?你好像睡不着?」她问。
「好。」
手掌交握,彷彿回到从前,回到他们回不去的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的他们,踩踏着他们专属的步调。
二十七岁的恋爱,不是瀑布,也非静湖,他们身上那名为「青春」的尾巴还未完全退化,化作一条小溪奔流不止,然后水到渠成。
而这水流,如今也不过是自然地分成两道,各自而去。
叶佳诚的思绪辗转。安乐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他看着安乐,伸出左手轻柔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将她此时的睡顏牢牢记在心里。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下午四点。安乐随手按掉闹鐘,坐在床沿缓缓刚起床的不适应,她脑袋低垂着,半晌才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她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她起身在二楼寻找叶佳诚,很快地就在书房找到他。他手中拿着一本大册子,安乐愣了一下,五味杂陈。
叶佳诚在看他们的相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