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
外头传来的敲门声,让冴缓缓的从梦乡中醒了过来。
看见身旁的姫彩仍睡的香甜,冴就算还有些睏意也小心又迅速的下了床。
声响依然没有停止,彷彿在催促他似的,这让胡乱抓了衣物正要套上的冴拧起了眉。他一面盯着姫彩,确保她还没有被吵醒的同时一面快速的换上衣服,又在走向门口的过程中瞄了一眼时鐘,这才把门给打开。
稍微拨弄了下乱糟糟的瀏海,眉头紧锁的冴半开着门、尚未开嗓而略微嘶哑的说道,「......什么事?」
「啊,你终于出现了......欸?」经纪人——基罗兰?塔巴蒂见他终于开门了而放心的和他打招呼,却发现他一副刚醒似的,连瀏海都还没打理,基罗兰一下子面露诧异,「你刚起床吗,小冴?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熬夜了?难怪传讯息给你都没回应啊。」
长年的足球训练养成了冴的规律作息,身为他多年经纪人的基罗兰自然也是知道的。也因此,虽然根本也称不上晚,但他对于这个时间了才刚醒的冴感到很讶异。
似乎是他的音量过大,冴把门关小了点,「......昨天睡的比较晚。」他眨了下绿眸,「所以说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联系我?」
「啊,对了......」比起吃惊,想起正事的基罗兰连忙说道,「认识的媒体今天下午想採访你。虽然很突然,不过我想既然你也没有行程安排的话还是问......」
「拒绝。」
「欸?」
「我说拒绝。」
完全没打算听完他的话,冴斩钉截铁的回绝了基罗兰提及的话题,连一点客套话都不留。虽然这也不是冴第一次不给媒体好脸色了,不过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冴一般也不会拒绝访问。
「你不问一下......」
「拒绝。」
「他们的主题......」
「拒绝。」
「啊啊......」
本来冴就在假期中,又是难得的待在日本这么长时间,在基罗兰眼里,他就是随时有什么私人计画都不奇怪,那也不是他会干涉的范围就是了。
「完全不接受採访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挑动了他的神经,不过习惯了的基罗兰很快的点了点头,为求谨慎又多说了一句,,「如果今天是想安安静静的训练的话,还是说把採访延后......」
「你要把我女友吵醒了。」
「啊,对不起啊,我应该小声点的。」
和冴你看我我看你片刻以后,基罗兰一下子发出了大声的惊叹。
「说了不要吵醒她了吧。」
「等等等等一下小冴!」
「......还有什么事?」
指着他身后,基罗兰惊讶的话都说不好,「房间里......女朋友......?」
「没什么事的话今天用通讯软体联络,就这样。」没打算处理他的吃惊,冴转身便把门给关上了。
留在原地的基罗兰手还指在半空中,方才冴的表现又和默认没两样,这让他更是难以合上那张嘴。
我就觉得奇怪,他怎么突然换了个双人房?
事实上,因为冴平日里一直都很自我的关係,基罗兰完全没有怀疑过他这么做的动机,顶多就是感叹那又是自己不了解的思维。如今,揭晓的答案指向的是因为他要和女友温存,这反而更让他讶异。
说起冴的女朋友,基罗兰也不是不知道。
在法国的画展上见到的那位新星,他记得叫做小夜流姫彩。倒也不是因为他对画作有什么热忱而有所关注,纯粹是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会被冴如此亲密的对待。
要知道,他所认识的糸师冴是个满脑子都在思考足球的少年。选手玩的欢腾的事时有耳闻,和基罗兰同属一个事务所的同事偶尔还会抱怨旗下球员惹得一身腥。这个问题在基罗兰身上从来不需要担心,他甚至一度怀疑冴的冷淡出自对人类过敏。
展览那回有可能是他听错了,不过在机场时他可没瞎。
再怎么催促也比不上和女友吻别,这时的基罗兰就已经晓得冴是认真的。虽然他原先担心的过敏问题不是真的理应让人感到庆幸,但说实在话,基罗兰始终难以习惯这个事实。
冴有爱情这般强烈的情感波动反而让人感觉这才是不正常。
「叮铃铃!」在基罗兰满脑子混乱时,手机的声响切断了他的紊乱。
看见手机上头一个个涌进来的通知,他立即恢復办公的模式,熟悉而专业的开始处理记者的问题。然而,他才正奇怪怎么今日特别多请求时,他很快的知道了原因。
虽然他早就清楚冴的个性,不过,他依然在心里急着大喊。
小冴!怎么交了女朋友还是跟以前一样大摇大摆的一路从机场到饭店都没有回避一下啊!
掌中的手机频频震动着,让基罗兰差点要把魂都急没了。
关上了门将大概会囉哩囉嗦的经纪人隔绝在外,冴转过身去想走回去确认姫彩是否还睡得安稳,却见她已然从床上坐起身来,正隻手揉着睡意未消的眼。
「哈啊......有谁在外面吗?」
「经纪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又揉了揉眼睛,姫彩眨了眨眼驱散双眼的迷濛,而后在冴走到她身旁时,她自然而然的抱住了他、语带慵懒的说,「早安,冴。」
「啊,早安。」一面伸手搂着她,冴一面揉着她的头发,「吵醒你了?」
摇了摇头,姫彩张着手掌挡住打了哈欠的小嘴,「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这大概是我最近睡得最长的一次了吧,因为不习惯所以就醒了。」
话音刚落,姫彩像是清醒似的,抬起头来与直盯着她的冴对看。
「你果然一直在熬夜啊。」
「......有很多原因。」
姫彩曾因为他而陷入自我怀疑与挣扎的事,冴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但是,正因为那些造成不安的理由早已消失,伴随其中的负面效应理当也要被驱除才是。
冴施了点力便将姫彩给抱起,并让她安稳的落地以后,他又摸了摸她的头,「从今以后不许再熬夜了。不是说了要成为我的妻子吗?在那之前搞坏身体不行啊。」
嘴上说的是那回事,听在姫彩耳里,她能明白此刻眼前的少年正在对她提出长久陪伴的要求。
蜜意在心头化开,笑容也随之于面上绽出。
「我知道了,为了不让你感到寂寞会努力长命百岁的。」瞇起紫藤的眼,姫彩歪着头笑着说。
如果说,刚才还有那么一点尚未完全清醒的迷糊,现在的冴便已经因为她的微笑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要用姫彩的话来说的话,这便是冴在她身上看见的「正确」。
他看不见和她以外的人构筑家庭的未来。
「除了熬夜以外,饮食习惯也改一改。」
「虽然知道体育选手好像特别注重这方面,不过总感觉冴特别像养生的老头子。」
「你啊,不但生活作息不正常,三餐也只吃零食吧?」
「那是......因为你不在所產生的特殊低潮期。」
「那什么啊。既然我在这里就没问题了吧?」
一块儿打算前去刷牙,拉起她的手时还是那么轻,冴总像是怕姫彩的手臂被他扯断似的,触碰她的时候那双健壮的臂膀从来都不敢施加太大的力道。
姫彩当然知道冴不愿也不可能弄痛她。他就是那张嘴锐利了点,但待她的动作永远是藏不住的温柔。
虽然一下子要改正几年来的恶习不容易,不过经歷这么多事以后的姫彩能够完全相信冴是为她好才这么说的。
与冴来到镜子前,拿起牙膏就要往牙刷上挤的姫彩想要回应他时,以为她闹彆扭才不回答他的冴忽地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