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狩沉稳的声音听着让人安心,和自家儿子不同,他身上的气质和谈吐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稳重。
面对电话另一头的少年,他以近乎恳求的口吻道。
「秦同学,拜託你,只有你能帮他了……」
秦狩眼中闪过几缕复杂的情绪,语气依旧平淡,「相信我。」
相信我……
他对林辉澄也说过一样的话,但绑架还是发生了。
他再厉害,也避不了她埋好的眼线;他再聪明,也躲不开她设下的陷阱;他再冷静,也没办法在知道林辉澄在她手中之后无动于衷。
「唉……」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束手无策的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
车身晃个不停,一路颠簸,林辉澄猜想这段大概是山路。他本人非常容易晕车,才晃一下子就有些受不了,感觉胃都在翻腾,差点没把早餐吐出来。
「唔……呕……」
他乾呕几声,眉头直皱。
「你很不舒服吗?」
「……啊?」
声音听着像秦彩,可这听着像关心的内容,并不适合从她口中说出。
「我说,你是不是不舒服?」
啊啊,不小心惹她生气了……
几分鐘下来,这女人翻脸比翻书快的性格林辉澄算是见识到了,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我晕车……」
「给他晕车药。」
林辉澄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然后他就听到塑料摩擦的声音,以及保鑣机器人般没有起伏的嗓音。
「把药吞了。」
「我、我自己来就好!」
保鑣二话不说,抓着他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接着灌了一口水进去,这时轮子不知滚到了什么,车体一个剧烈晃动,宝特瓶的水就全撒在了他身上,林辉澄呛了几声,总算是把药给吞了。
林辉澄狼狈的抹掉满脸的水,揉着被捏痛的脸颊。既然要给他吃药,就让他好好吃嘛,何必呢……
他本想提醒她,晕车药是在上车前半小时吃才有效的,但如果自己真的这么说,枪口可能会招呼到头上来,想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保鑣一左一右架着他,把他跩下了车。
他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身体被人拖了进去,上了楼梯,被粗暴的按着坐下,双手被反扣到背后,从手腕上传来金属的冰冷,应该是手銬。
眼罩被摘下,林辉澄一时有些不能适应房里明亮的光线,他瞇了瞇眼,视线才慢慢恢復清明,看到的第一个景象,是坐在他面前笑脸盈盈的秦彩。
「welcome!thisisournewhome!」
林辉澄忍住嘴角抽搐的衝动。
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粉色的墙壁、粉色的桌椅、粉色的床单……总之,就是一个由粉红色系组成,十分有少女感觉的地方。
「零灰尘,在开始我们的新生活之前,我要先订几条规则:
一、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得离开房间半步。
二、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得跟任何人连络。
三、如果你不乖乖听话,就会受到逞罚。」
秦彩踮着脚转了一圈,挑染粉色的长发随之飘逸,「很棒吧?」
「呃……逞罚,指的是什么?」
比起前两项专属人质的基本待遇,他还是比较关心对方以轻快语调说出的「逞罚」二字,听着很不妙啊……
「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哦,哈哈哈哈哈。」
秦彩不停地笑,摀着肚子笑,笑的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尖锐的笑声听着林辉澄心里发毛。
……我一点也不想要知道!秦狩你姊果然是个抖s、千真万确!
「啊啊,笑死我了……」
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抹掉眼角的眼泪,走过来拍了拍林辉澄的肩膀,什么也没表示,就这么笑着离开了。
两位保鑣也跟上她的脚步,房里顿时只剩下林辉澄一个人。
「……」
所以……她到底想怎样?
林辉澄眨眨大眼,不知所云。
他们只扣了他的双手,他基本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这些人似乎对他太宽容了一点,现在的黑道都这么佛心吗?
间着也是间着,反正他现在哪里也去不了,林辉澄索性参观起房间来了。
这里看着像一间民宿,而他位在二楼的房间里。从窗外看出去也只看到一堆树丛,完全没有可以辨识位置的路标,他走到浴室,只有一些基本的卫浴设备,当然,所有可以鑽人的窗户都被封死了。
他听不到楼下的动静,整夜没睡加上晕车,身体也有些累了,乾脆躺到了床上呆望天花板。
这床躺着也挺舒服的,过不了几分鐘他便开始昏昏欲睡,早没了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