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就这样被留在那里,王柏青慢半拍地想起温建勛说自己看不懂地图这回事,他便从随身的斜背包里拿出他们南下之前,在路边的书局a来的地图。
当时温建勛还特别拿了一份王柏青老家那个县市的地图回来,王柏青那时还问他拿这东西干嘛,有他在不就好了,他可是本活地图!他家附近的大小街道巷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结果温建勛说这是用来以防万一的,所以王柏青只好「喔」一声,乖乖收起那本地图。
之后那本地图就一直被收在他们带回来的大大小小行李中的某个角落,直到昨天晚上温建勛忽然想起它,找了出来再凭记忆于地图本上画出了姜梓尧在白板上画的分区。
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块儿研究了大半个小时,接着就是很老梗的,温建勛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王柏青的手,王柏青抬头只见到刚就职的男朋友正对他笑得温柔,一个脸红,温建勛就凑过去含住他的嘴唇,两人这样吻着吻着,王柏青就被推倒在床上,欲拒还迎地随便温建勛手来脚来。
再然后……再然后那本地图就被扫到地板上了。
想起前一晚的事,王柏青的耳根微微一热,有点不爽地想着当时他明明就是认认真真地跟温建勛解释他们这一带的环境,结果温建勛居然满脑子只想吃他豆腐。
虽然他这块豆腐也被吃得挺舒服的啦……
看着王柏青微微发红的耳朵,即便不知道王柏青在想什么,温建勛也猜得到八成跟自己有关,不然王柏青在别人面前就是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哪可能会随便脸红。
伸手握住了对方拿着地图的手,王柏青不解地看着温建勛,声音带着困惑:「你不是说你看不懂地图?」
温建勛的手稍一用力就把毫无防备的王柏青拉向自己,原本抓在手臂上的手掌慢慢下滑,最后又牵住了王柏青的手,轻地开口:「后来我想过,反正我们都是整队人一起行动的,我看不懂地图似乎也没关係。」他笑道。
「……大哥你搞我?」王柏青瞪了温建勛一眼。
温建勛轻轻一笑,靠过去在王柏青耳边细声道:「我很想,你肯吗?」
王柏青使尽了全力抽回自己被牵住的手,快速向后退了好几步再同时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瞠大双眼盯着眼前笑得一派温柔的男人。现在他全身鸡皮疙瘩掉个不停,捂住的耳朵热得他掌心都感觉到有些发烫,心跳频率快得非常不正确,连说出口的话都结结巴巴:「我我我我、我跟你说我才不、不是那、那那个意、意思!」
温建勛发现他真的很喜欢看王柏青的这种反应,逗一下就会弹得半天高,「我只是说我想,又没说我会真的做。」他淡淡地开口,随后嘴角露出一丝戏謔的微笑,「还是说柏青……」故意不把话说完,更显得几分曖昧。
王柏青向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戒地看着温建勛。
温建勛倒是不以为然地走过去,站定在王柏青面前,垂下视线牵起王柏青的手,这才低下头在王柏青的手背上亲了一下,「没关係,我会等你。」
王柏青的脑袋里彷彿被人投下了一颗原子弹并且直接爆炸了,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脸上掛着浅淡微笑的男人,有点不能理解对方说的那句「我会等你」是什么意思。
温建勛要等他什么?他有什么好让温建勛等的?
过热的大脑迟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一时间王柏青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吐槽温建勛讲话怎么老是那么噁心,还是要高兴还是要觉得……等一下,为什么温建勛说会等他?他是要等他什么!等他同意和温建勛滚床单吗?
我靠!温建勛这个人不只是黑的,颠倒是非的技能也点满了是吧!整天调戏人的那个居然还想把性飢渴的锅甩到他身上!王柏青瞪大着眼睛,温建勛似乎也知道王柏青已经反应过来了,以不变应万变,脸上还是那副永远笑不腻似的笑容,王柏青只想问他笑笑笑!笑个屁!
温建勛笑笑的,不说话。
王柏青单手捂着脸,有些无力地蹲下来,手还被温建勛牵着。
「柏青?」
「……我想静静。」
温建勛在这时出乎王柏青意料之外地主动松开他的手,他心里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开口问温建勛怎么了,可是这样问显得他很乐意让温建勛牵着他的手一样,所以到底要不要问--
「大概静不了了。」
王柏青终于抬头,不解地看着和他一起蹲下来的温建勛,「你干……做什么?」求生意志让他立刻改口。
纷乱的脚步声以及人未至声先道的大嗓音给了王柏青答案。
原本待在中庭各做各事的阿姨叔叔婶婶们,见到a栋王家的小孩原本人好好的怎么突然蹲下去,纷纷靠了过来,围在一旁七嘴八舌地讨论这小孩是发生什么事情怎么突然蹲下来,好像很不舒服啊,谁要去通知王太太啊?会不会是肚子痛?我家有胃药我马上回去拿!
王柏青满脸尷尬,想解释他没事,可是那个热情的阿姨已经往家里走了。
温建勛这时正故作贴心地把王柏青扶起来,王柏青没好气地偷瞪他一眼。
这会儿有个邻居起了头说王柏青的朋友这年轻人还真不错,长得好看还体贴。于是讨论的画风全变了,再也没有人关心王柏青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蹲下来,他们都想问温建勛有没有女朋友、做什么工作、跟王柏青什么关係,怎么会来到他们社区。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温建勛,之前先前没什么机会和眼前这长得好看的年轻人搭上话,所有婆婆妈妈面对年轻小鲜肉时的战斗力直线上升破表,你一言我一语,连珠炮似的问题让温建勛有些无法招架。
一开始王柏青是有点幸灾乐祸,只是听着那些邻居们已经开始打算把亲戚朋友那些还没对象的女儿、妹妹、侄女、孙女啥乱七八糟的人介绍给温建勛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王柏青故作虚弱地把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温建勛身上。温建勛才感到身体一沉,就听见王柏青声音也很弱,入戏程度百分百地开口:「我的头突然好晕,整个人好不舒服……」
他这么一演,成功地重新取回所有邻居们的注意力,有个住户说b栋有一间会议室被改装成保健室了,有几个附近医学系又正好住在社区里的学生在里面帮忙,三班轮值,不管什么时间过去,里面一定会有人在,能够处理简单的外伤和一些基本的内科问题。
温建勛知道王柏青为他製造了一个脱身的机会,用他那张在老一辈眼里特别具备欺骗性的外表与气质,礼貌地向在场所有人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假装要把王柏青带到所谓的保健室去,这时邻居们才陆陆续续散伙了,他们却还是得把戏做足。
保健室是在偏里面的面子,这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邻居们说的医学系的学生来值班帮忙,反正一离开人群的视线,王柏青就把温建勛推开了,红着耳朵把人带到b栋一个比较隐密偏僻的角落。
温建勛跟了上去,只差几步的距离,王柏青伸手把他扯过去,微微仰头地咬上他的嘴唇。他先是愣了一会儿,不知道王柏青难得主动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自动送上门的猎物没有不开动的道理,他很快就从王柏青那里取得了主导权,王柏青的背紧贴着墙壁,正方便温建勛以身高优势把人圈在自己的地盘里。
亲着亲着,温建勛恨不得拉下王柏青的领口,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省得老是有人覬覦他。
王柏青被亲得差点喘不过去,亲完之后,他看着温建勛上扬的嘴角,抬起搥在他一拳,「笑什么笑?」
温建勛没答腔,低头在王柏青的脸颊上用牙齿咬了下他的脸颊,王柏青被吓得瞪大眼睛,推开温建勛的脑袋,用手搓着被咬过的地方。
「靠,你是属狗的还是被异变者咬了?」
温建勛用略微沙哑的嗓音开口,「我只被你咬过。」
王柏青深深觉得,不管听温建勛说什么都能想到歧义的他一定有问题。
原本就被亲得满脸通红,现在王柏青脸上的血色又加深几分,就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勾得人想再多咬几口。不过温建勛忍下了这个衝动,低下头又在王柏青的嘴巴上蹭了几下,才伸出舌头撬开王柏青的嘴,开啟了第二回合的战事。
之后王柏青被亲得全身无力,温建勛才顺势把人搂在怀里,下巴靠在王柏青的肩膀上。
王柏青还没完全从缺氧的状态中恢復过来,模模糊糊地听着温建勛似乎用着羡慕的语气和他说话。
「柏青,真好呢。」
王柏青迷迷糊糊地想着,什么东西真好真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