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他在戒备什么?
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男警注意到他的反应,「啊,你是对味道比较敏感的类型吗?你等一下。」说着收敛隐约飘散的费洛蒙,从口袋内拿了抑制贴朝后颈贴上。
少了alpha的气味,陆韜能感觉到自己明显放松了,他有些慌张,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对警员的关切与问话都如实回答,确认完身份,在员警的陪同下他回餐厅取回遗留的包,跟着两人上警车。
他在韩厉那处待了一周,自他搬出来后就每晚得与家人联系,这一周失联,也难怪他父兄焦急。
养父太过度宠爱他,到现在都还把自己当作娇弱的omega养育,打工不行、去网咖不行,跟太多alpah出去更是不能,若不是陆勛居中协调,他可能还得待在陆家当个被司机上下接送的假omega。
自他身分证换回alpha,周遭对他的态度就转变了,其他alpha嫌弃他太娇弱,还跟个omega一样,私下常批评他娘,渐渐地就不想跟他玩了,也只有吴皓待他如常。
陆韜一方面希望自己成为眾人想像的alpha那样,但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更何况他的父兄总让他觉得,自己得保持omega样子,那些举动与呵护,就好像在暗示他必须维持以前的样子。
陆韜低着头抱着背包坐在后座,他翻出已经没电的手机,转了两圈最后又塞回包里。
「请问能借我打电话给爸爸吗?」他问,如愿从女警手上借到手机,陆韜熟练地输入号码,等待拨通。
几乎是声音一响电话就接通了。
「爸爸?」陆韜一开口,对面便着急地接话:「韜韜?爸爸马上就到警察局了,别怕,警察叔叔跟阿姨都很好,你在那边乖乖等爸爸啊,哥哥应该会先到,你别乱跑知道吗?」
又把他当成手无寸铁的omega了。
陆韜是没感到害怕,做错的又不是他,他怕什么呢?但话到嘴里,他还是乖乖答:「知道了把拔,我没事你别急。」用了能让对方心软的叫法。
他又听陆父叮嘱几句,最后掛上电话还给前座的女警。
车子停在附近的派出所,远远地就能看见陆勛的背影。他开门下车,抱着包小跑到哥哥面前。
一股淡淡的动物骚味让他鼻子不适地抽动。
他感觉从韩厉那儿出来后,鼻子变敏感了?
但见到陆勛的愉快让陆韜无视了这个小插曲。
「哥哥。」他小小声地喊,陆勛面对他,先是比了噤声的手势,皱着眉嘴里仍叨唸个不停,手却温柔地揉揉他的发顶。
陆韜身体先是不可察地轻微一抖,随即迎上那隻大手,任由对方将柔软的发丝拨乱再抚平,做完这些,陆勛转身走了一段距离,跟话筒里的人吵了起来。
陆勛总是这样,只将美好的一面留给他,将兇恶的部分朝向外头。
他又不怕陆勛脾气差的一面,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这样对他百般呵护。
陆韜安静地等,等待的期间他被警方带进局内,做了笔录,因为监视器调阅他是自己跟着諶纪远走的,加上他的易感期,于是只作了纪录便出来了。离开的时候爸爸也到了,正跟陆勛愁眉地讨论。
他们是在说自己的事吗?
明明不是自己的问题,陆韜却觉得自己给他们添了很大的麻烦。陆韜盯着地板,脚尖有块小石子,他厌烦地将石头往前踢,异常缓慢地移动。
他已经不是omega了,再添麻烦恐怕是不行的。
他没有任性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