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走到了肖常安身边,轻声说道,「老爷,妾身认为二夫人教育下人不够严谨,才导致小福子今天闯下大祸,平时妾身看在二夫人脸面上不愿插手妹妹的事,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妾身也难辞其咎,何不让妾身代替妹妹教训教训这些下人,让他们长点记性,好好记得咱们相府的规矩?」
「大娘,您说的可真好,前些日子那个害我摔下荷花池的奴才不知道你是怎么处置?」萧洺铭抬头问道,深知他要是再不出声阻止,小福子怕是有去无回了。
何氏的脸色骤变,上下打量着萧茗铭。
「你跟你娘不是说了不追究,我就没处置了,怎么无故提起这恁?」
「对呀!因为我认错了嘛!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所以我娘就不追究了呀!可弟弟刚才也跟我说是他自己吃坏了肚子,你怎么就......」
萧茗铭暗地里在心中发笑,要飆演技嘛!这还不容易?他佯装怯生生地小心翼翼问道,双眼却狡詰的望向了何氏。
他的言下之意很简单,既然他们兄弟二人都说是自己不小心,若是大夫人硬要处置下人,岂不是和宽恕下人的二夫人高下立判?
「你!」何氏被萧茗铭的气得哑口无言,但在自家老爷跟贵客面前,倒也不敢像平时那样用酸言酸语回应。
「好了好了!既然弦儿已经看过大夫,也没什么大事,就别在这瞎嚷嚷了,今天家里来了贵客,你们却让人在这看笑话,这让我顏面何在?」
肖常安没好气的说道,责备的眼神却不住的朝何氏拋去,话后,肖常安回过头朝佇立在庭院中的翩翩公子拱手作揖。
「都怪老臣教导妻儿无方,惹得殿下看笑话了。」
「无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相爷不必太过介怀。」
温润的嗓音淡淡的从屋外传来,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令萧茗铭瞪大了眼,从他所在位置的角度看出去并不能看清楚来人,但强烈的第六感却告诉自己,外面那人,绝对是......
萧茗铭忍不住站起身,想凑近看清楚那人,但那人却已随着宰相的脚步向外走去,只看见那身月牙白的背影在他眼中慢慢淡去。
走了几步,肖常安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走回了屋内。
「赶紧回自己房里去换身衣服,顺便叫你娘出来一起和殿下吃晚饭。」肖常安对着萧茗铭说道,也连同自己的正室何氏一併嘱咐道,「还有你也是,闹腾够了也换身衣服出来,至于弦儿就让他留在屋里好好休息。」
「......一个当家主母搞得一家子不得安寧,哼!」
肖常安没好气地抚袖而去,只留下满屋子互看不顺眼的人。
何氏这一局倒是输得有些难看,想想也是,一个宰相夫人被人当眾指责,论谁也无法轻易释怀,萧茗铭深怕大夫人又找机会发难,连忙拽起地上的小福子就朝外头奔去,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
而且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他弄明白,他必须要搞清楚跟着相爷离去的殿下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他可不记得相爷和三殿下易扶麟有何瓜葛,在他的故事里,肖常安这隻老狐狸可是拥护二皇子易扶燁上位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前因后果是自己漏掉的吗?但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怪自己当初在写故事的时候,没把其他人的细节背景搞清楚,才落得自己明明是作者,却连自己故事的来龙去脉都一头雾水的下场。
以后写故事一定得记得给每个角色写身家背景才行。
「夫人......」
眼见自家夫人看着少爷如此怨毒,一旁的贴身侍女忍不住开口叫唤。
何氏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目光从肖洺硕那小浑蛋的背影上移开,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病懨懨的肖清弦,良久,她才狠下心的别开眼,「去把药端来,我餵完小少爷以后再去前厅。」
今天有皇家的人在,她可不愿意放过这大好机会,若是府上只有相爷,她还说不准相爷会对犯了事的肖洺硕做何处置,但要是在殿下面前坐实了那傢伙毒害嫡子的罪名,肖洺硕一定会被逐出相府,而且永远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