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茗铭花了点时间搞懂自己这个会被雷劈的规则,上回肖清弦的事故发生就好像整个故事的开端,也是这个打雷的开关,在这之后只要萧茗铭做了什么让它不高兴的事,或是有什么不合它心意的想法跟念头,这雷就会不分时间、场合的直接劈下来,当然这雷和他的距离就跟他做不做死有关,勉强唯一说称得上是优点的地方,就是不会逼萧茗铭去干坏事,不过他本来就不会去干坏事了,所以这个优点也不算是优点。
在何氏被赶出相府后,二夫人成了整个相府唯一的女主人,也因为府里没人在跟她作对的缘故,向氏也乐得成天笑脸盈盈,连带着也增进了不少夫妻感情。
肖清弦依然还是相爷的嫡子,并没有因为自己母亲被驱离而有任何改变,这背后想必也是皇帝的意思,毕竟太子侍读只有嫡子能够适任,但肖铭硕已经成了三皇子的陪读,要是这时候改了嫡庶位份,恐怕为人詬病。
也不知道三皇子是用什么理由去跟皇帝要来自己这个庶子陪读的,若要说原本的肖洺硕心思縝密,城府又深,现在的肖洺硕可是连正牌的肖洺硕十分之一的才干都没有。
当陪读是要跟着一起住进宫里的,为了这件事萧茗铭可是发愁了好几天,谁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多到数不清,这相爷跟向氏还特地请人回来给他讲宫里的规矩,回想过去的自己在相府也算是个无法无天的小恶霸,也难怪相爷跟自己这个便宜娘亲会这么紧张兮兮了。
甚至为了给殿下当好陪读,相爷还每天抽问他作业,虽说勉强还能用自己不久前还失忆的藉口蒙混过去,但也害得他现在每日丑时就被人挖起来恶补课业,每天对着那些四书五经,彷彿回到过去自己在准备大学考试那时候的样子,简直是苦不堪言。
在这段准备的时间里,肖清弦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但这从小就被何氏那个母亲严格教育的孩子读起四书五经来就像喝水一样简单,有时候还会偷偷指正萧茗铭的错误,替萧茗铭改作业,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娃娃教育,萧茗铭的心里就呕个不行,自己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现在居然要被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娃娃教育,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日正是他们兄弟二人都要进宫去当侍读的日子,萧茗铭不禁有些担心,肖清弦这个小娃儿去到宫里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先前他偷听到肖常安在和自家娘亲吐露心声,说这个太子顽劣成性,几乎所有的侍读都被欺负得不成人形,也不知道肖清弦挨不挨得住。
「清弦,哥哥跟你说,以后如果太子殿下欺负你,你就到三殿下那里找哥哥,知道吗?」
兄弟二人站在相府门口等待着前来迎接自己马车,萧茗铭忍不住低声和肖清弦嘱咐道。
肖清弦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哥哥,天真的问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会欺负我呀?他很坏吗?」
这句话问得萧茗铭不知该怎么回答的好,单凭他的观感,太子这人长大后是懦弱个不行,耳根子又软,要说坏嘛!倒是一点都跟坏扯不上边,但听人都这么说,小时候的太子殿下恐怕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
「防着点总是对自己好的。」
不远处来了两辆带着皇家锦帜的马车,只是萧洺铭没想到三皇子居然也跟着随行而来,骑在骏马上的他显得比上回所见更有威仪了。
「参见殿下。」连同宰相在内,所有人都低头作揖,向三皇子朝拜。
「免礼,我今天就是顺道来看看,时候不早了,这里离宫也还要好一段路,若是都准备好的话,就让他们赶紧上路吧!」
易扶麟看着门前的兄弟俩,命人协助两人分别上马车。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告别了宰相府,由于肖清弦是太子侍读,所以马车理所当然的走在萧茗铭所在马车的前方,萧茗铭几番掀开帘子向前看,总是很担心这小娃娃会不会一个人坐着不习惯。
易扶麟扭着马头转到了马车窗边,虽然确信了这一对兄弟俩是真的感情很好,但看着肖洺硕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还是感到很有趣。
「你弟可比你想的勇敢得多,而且你这样一直掀帘子放帘子,就不怕自己看花了眼?这段路可不短,何不闭目养神一下?」
「谢殿下关心,臣自有分寸。」
当了侍读也算为人臣了,萧茗铭乾笑了几声,几番回想自己要当他侍读的事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道殿下您为何会选我当侍读阿?臣觉得自己不管是学识还是各方面才能都没有能跟殿下媲美的地方,殿下怎么不找些更有才学的人当殿下的侍读呢?」
易扶麟听了这番话突然笑了,淡淡了看了萧茗铭一眼,「因为我是三皇子。」
这是什么回答?
萧茗铭困惑的看着易扶麟骑着马远去,还是没能搞懂选自己当陪读跟他是三皇子有何关係。
易扶麟在回答完这句话后,笑意慢慢歛了下来。
相爷的野心并不是没被皇帝发现,所以这才要他的嫡子来做太子侍读,名义上说得好听,陪太子念书,实则就是把他的孩子当成人质绑在宫里,不过先前在宰相府发生的事,令皇帝有了更多的想法,觉得宰相的庶子远比这个八岁大的嫡子还有威胁性。
既然宰相选择站在二皇子那里,那就连他的庶子都一起绑在宫里,省得出什么差错。
要是肖洺硕真如同他所表现出的这么单纯,倒也就罢了,但若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那这孩子的城府、野心可比大人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