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7)-在意(下)(2 / 2)

在我的世界里 蒔九 1994 字 6个月前

    至少他觉得他不会。

    到底是佘令禹太直率,还是他雷达真的坏得不能用了——有点苦恼。

    等两人走出滷味摊,往下一间迈进时,天空下起了雨。虽然是露天的夜市,但也有玻璃防护罩,现场响起了广播,告知游客稍后,两人站在屋簷下等着防护罩升起。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屋簷下的雨滴消失了,抬头便能见到打在屋顶上的雨丝匯流而下。似乎有水滴落在眼中,他唔了一声下意识闭上眼,有些刺人。

    「怎么了?还好吗?」

    佘令禹的声音在耳边,他本能的摇头:「被滴到水了,等一下就好了。」

    「等一下,先别走,过来这边。」

    看不清前方,却被抓住了手腕,下一刻又被扶着肩膀。其实没那么惨,林耕未有些尷尬,瞇着眼睛才发现他们站在路边:「我没事啦。」

    「可睁不开眼,是吗?」他从口袋掏出了纸巾。「吶,擦擦,应该会好点。」

    林耕未接过了才发现是湿纸巾。

    「你还随身带这个?」

    「喔,对啊。以前被朋友训练养成的习惯,这很方便。」

    「甚么样的……」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就自己领悟了过来,语尾慢慢隐没了,用湿纸巾摀在眼睛上有些凉意,舒服很多。

    「还好吗?」

    佘令禹的气息打在额头,有些不想去想像两人现在靠得多近,眼睛或许舒服了,心里却炸起了毛,澎着,虚张声势。

    「我想你朋友一定人很好吧。」

    「也很久没联络了,虽然分开时闹了一些不愉快,也是有些习惯被影响了。」

    听着这平和的话,不自主想到一开始对方说那一起玩的对象,有些落寞的情绪随之而来,却还要稳住语调:「也是……本来人跟人,相处久了就会有些习惯互相影响。」

    说话间,他撞进了他的眼中,似乎认真地看他:「——好一点了吗?」

    棕色的眼神并不侵略,依旧是关心的,温暖的。令他捏了捏那张纸巾,问题却不自主地拋出来:「……我刚想到,好像一直没有问你,在《异世》的帐号?」

    「喔,帐号啊——等我一下,」他掏出了手机,垂头打字:「我传给你。」

    「我没带手机。」

    「喔,那你回去再看。」

    「你现在在哪个城?」

    「襄阳。」

    「喔,我在临都。」

    似乎是打完字了,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浅笑:「那挺远的。」

    「……嗯,是啊。」

    他垂了垂眼没说甚么,佘令禹收起手机后却也没往这个话题深谈,两人继续往下走,然而他却时不时地想到对方曾经说要带他的情形。

    其实他也没说不,也许他们还是能在游戏里相见。只是,因为询问而產生期待的,大概是他吧。

    回到了家里,阔别了两个月,林耕未再次在现实中梦见了兽世,是正准备晚餐,遇上幽会回来的六起以及欧阳纪。

    「好香啊。你煮甚么?」六起靠近了他。

    他退后了半步,脑中都是他跟欧阳纪在林子里干的那档事。

    「哇呜,三杯鸡吗?在外头就闻到了,好香。」

    伴随着欢快的声音,欧阳纪从门口走进来,他手上提了个篮子盖着布,林耕未低声问了句:「那是甚么?」

    「我今天本想去看花的,结果薑花都谢了,我就想顺道挖些薑回来好了。」

    「你自己一个人去啊?」他问。

    「对啊。」欧阳纪毫不迟疑。

    林耕未笑了笑,这一笑却是止不住似的,嗤嗤地笑个不停。

    笑得两个人都看他,「怎么了?」

    「甚么事那么好笑?」

    「没事——没事——」摇着头,原以为会胀满了气,没想到却像入了寒冰。确实很好笑,笑自己蠢,看不出问题。

    又过了几日,两人总是前后脚的出门,前后脚的回来,林耕未有时会问,有时不问。可总会各自得到不同的理由。

    这时他才意识到,不知何时这两人称呼彼此的方式改变了。

    ——欧阳、六起哥?

    两个偷情的人,在他眼前,瞒着他还演得不亦乐乎——

    「对了,欧阳的房子这两天就能盖好了。」

    隔几日的饭桌上,六起如此宣布着。

    「太好了~我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谢谢六起哥。」

    「不用客气。」

    他的应声掩没在欧阳纪的欢呼声中,默默拣着碗中的饭,「……那你过两天就去欧阳的屋子睡,还我清净。」

    话语平静的落下,也许该激起浪花,却让欢呼的人愣住了表情,饭桌上一片寂静。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