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也许佘令禹说得也有道理,如果六爷想让宠物随时陪他,好像也不错。可惜现在也不好再进游戏去找藺雨,万一小孩担心了,也不好……
「梅斯,现在几点?」
「现在时间,上午八点十六分。」磁性的声音响起。
「嗯……」
林耕未抱着被子歪着头,望着地板上的扫地机器人发呆,心里飘着各种声音,好的、坏的、迟疑的、鼓励的……那些声音最后匯成了一股衝动:「梅斯……」
「在。」
「打电话。」
「要拨给谁?」
「打给……令禹。」
「拨话中—-」随着音箱的回答,忙音在屋里回盪——一声、两声、三声……他没有动,却在心里数着数字,吸进了有些乾冷的空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接通的咖噹声似乎有魔力,让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
「喂,阿末啊?」
张了张口,声音却没有发出来,意料之外的声音却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突兀。那边却还在说话,越发熟悉:「喂、喂,是阿末吗?」
「……嗯,是温让吗?」他放开抓着被子的手。
「嗯嗯。你找令哥啊?」
他慢慢地说话,心里有点乱,就想维持平稳的声音:「噯……他在吗?」
温让阳光的声音精神又明亮,理所当然的回答:「喔,他去厕所啊,我看电话是你就帮他接了。」
「喔。」
「你找他啊,有甚么事吗?」
这话越发让他有点慌乱,说了个「我」就顿住了,咳了咳才答:「就想说想约他有空打球。」
「喔喔,好啊好啊,我跟他在外面吃早餐,要不吃饱了去找你?今天礼拜天啊,咱么一起去啊?」
他又慌了,这次顿了几秒:「呃,我……」
「你在干嘛?谁的电话?」
佘令禹的声音让他止住了话头,温让理所当然地回答:「喔,你的啊。」
「我的电话你接个屁?!」
「这不是阿末吗,都认识有甚么关係。」
「哪没有——给我给我!」
喇叭里冒出了各种杂音后,才传出佘令禹喊他:「阿末?抱歉,刚刚温让乱接电话了。」
「喔……」
「你怎么了?要找我吗?」
他越发有点想掛电话,只能又把刚才的託辞拿出来:「没、没有,我刚想……约你有空打球。」
「打球啊?等会儿呢?打完了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啊?」
「好阿,我刚就这样说了。」
温让插嘴让他抓了抓被子:「我,我今天,另外有事……要不过两天。」
「嗯嗯,那等你晚点有空再给我个电话,再来约?」
「喔……好啊。」
「嗯,那说好了?」
「……」他想掛电话。
说不出甚么拒绝的话,原先那些心中的衝动此时却更像是一盏明灯,将那些无以名状的心慌及介意都给照得一清二楚。
几乎有点狼狈地掛掉了电话,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刚才的那些对话在心里滚动,那些没出口的实话此时又像是在嘲笑他的那些託辞及慌乱。
——其实我,想找你吃早餐。
——其实我想问,温让为什么跟你一起?
——其实、其实我好像也没有比别人好到哪里。
甚么都不是。
他想起了冰箱的布蕾,吸了吸鼻子,又埋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