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晦隔天就看见新闻了,林三绿着一张脸,承认他被绿不打紧,还握有名册其馀的名字,并且宣称他会把那些姓名带进棺材。
电话响个不停,萧晦伸长了手:
「旺财,替我接电话。」
姜慈良替他拿过了听筒。
「哎呀?二哥?什么……?不是,才不是我让林三背锅的,他这么胆小干嘛承认这种事……」
他听着萧晦和他二哥打太极,日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可姜慈良一颗心却沉重不已。
现在越是美好,他便越是担心。组织那边安静的诡异,从他离开了晴以后,便不再有任何追杀,就连菅冥诞那日,墓园里也毫无伏兵。
分明知道他一定会过去,可大家却全像当他死了一样。
一般的组员叛逃,那种案例姜慈良也处理过几次,组织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没第二句,肯定是要灭口。
更何况,若真如他所想,他是隶属于“某人”,替“某官员”做事的重点人员的话,就更不可能被姑息的活着。
他手上握有太多重要的东西和资讯,也沾染了太多人命。
可一切却静得诡异,像是风雨前那不寻常的寧静。
滞留的气压,闷热的气温。
像是有谁,正精密的在计算如何杀了他。
姜慈良也知道,若是组织派出像是晴或是任何更高阶级层的来杀他,也许他根本没胜算,甚至尸骨无存。
可即便如此,他也希望有个机会让他一窥究竟,好让他能明白,自己这么些年,究竟为谁卖命?
萧晦和梁辉群收了线,一抬眼便只见他一脸凝重。
「姜慈良?」
姜慈良看向他:
「嗯?」
「你在想什么?」萧晦问道。
姜慈良愣了愣,才道:
「组织的事。领导是谁?子弹又是谁的?」
「那个什么晴的,他哥哥不是就是领导吗?」萧晦又问。
「嗯,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寅先生”。」
「寅先生?」萧晦瞪大了眼:
「境内姓寅的不多吧?」
「正是如此,可却没人敢查他,也搜索不到他的资料。」姜慈良答道。
「你的资料我也一样查不到啊。」
「我的资料用一般的网路查不到,可他的资料是即使用组织里的也一样查不到。这有所差别。」
萧晦愣了愣:
「你在组织里的时候,用组织的电脑试图调查组织老闆的资料?」太背骨了吧?
「当然不是,是我去扫墓那天顺道处理的,墓园那里看管的人员是轮班的,都是组里的人,网路也是连通的。」姜慈良答道。
萧晦心里一暖,这姜慈良虽为了扫墓对他撒谎,可到底是死心塌地想跟着他了。
萧晦不想他再纠结那些还没发生的事:
「你想破头也没用,你们组织都能培育出你这种组员了,要想杀了我们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觉。想再多都比不上自己小心点。这对我们有利,因为我们一直很小心。」他站起身,穿上了外套:
「陪我去买个伴手礼。」
「买伴手礼干嘛?」姜慈良不解:
「非婚非丧的,你拜访谁给谁送礼?」
「沉威明。」萧晦微微一笑。
被萧晦送礼,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要是被那种疯子惦记着,应该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天大的好兆头,想杀他的人多的甚至不用手拉手,光是挨着彼此的肩膀站着就能绕地球一圈,可他万里挑一,偏注意到了你,还给送礼。
这道理明眼人都能明白,他萧晦即使不杀人,也多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焦头烂额。
他所谓不杀人,只是不“亲手”杀人,对萧晦而言手染人命那叫“造孽”。可要是是因为他给的压力而自己了结性命,或是受了各种影响间接死了的,萧晦便也莫可奈何了。
「也不能说我坏,他们要杀我,我不去施压难道坐以待毙?」买伴手礼的路上,他语带委屈的对姜慈良道。
「你不坏。」
「可你为了生活倒是造了不少孽。」萧晦说着风凉话。
姜慈良微微一笑,不跟他一般见识:
「所以现在不跟着你在赎罪了吗?」
「去你的,应付我你当作是修行?」萧晦被他气笑了,踹了踹驾驶座的椅子。
「你什么脾气你自己心里没谱?」
车子一路开到了商场,两人推着推车走了进去。
一楼全是伴手礼,萧晦环顾四周思量着:
「据说沉威明喜欢吃蛋捲,要是想贿赂他,大家都会把钱藏在蛋捲礼盒里。」
「感谢分享。」姜慈良显然毫不在乎关于沉威明的那种小故事,他轻笑道一面指向不远处:
「蛋捲。」
两人走了过去,正巧柜檯站了个男人,十分高大,他一身西装剪裁修身,手上还披着一件风衣外套。
他正弯着腰,在柜檯填写抽奖单。
姜慈良多看了那人两眼,留意上了。
等萧晦在芝麻跟原味两口味中间两难的抉择终于告终,两人回到柜檯,只见那男人还在。
他拿着几个红包袋,跟店家借了胶带正往蛋捲礼盒里贴。
萧晦这下也留意到那男人了。
「瞧我刚才说了什么?」他扯了扯姜慈良的衣袖,姜慈良侧过脸,只听他在耳边道:
「你看那傢伙,肯定跟我们同路。」
突然柜檯小姐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张单子:
「先生,您这张抽奖卷没有填到,这边还您腾上,另外您的会员资料要在电脑建档,请问您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