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能一脸无辜的将男子留给他的纸条给对方看。
希亚緹抓了纸条读了又读,最后只能相信对方真的离开的事实。果然应该还是由自己看顾安西尔比较安全。
「你说谁走了?」看着希亚緹的反应,艾德温忍不住开口。
金榜一群人加上安西尔与维瓦尔此刻正在格里托酒吧内,空荡荡的酒吧,正好适合他们进行一些不方便在公眾场合的讨论。
希亚緹也是在此时知道伊里斯离开的消息,否则少年似乎打算一直瞒着她。
「一位朋友,我託他照顾安。」希亚緹只能这么解释。
「又不是小孩子,我会自己照顾自己。」安西尔抗议。
艾德温向少年投以一个笑容,转向希亚緹,「接下来我们暂时都会在这里,我想不必太过担心。」
门被人打开,披着斗篷的维瓦尔快步过来,「团长。」
见状希亚緹与安西尔都让到一旁,留给骑士们说话的空间。
维瓦尔轻轻蹙起眉,朝他们望了一眼。
注意到对方那细微的表情变化,艾德温询问道:「怎么了?」
没想到自己的表情都被看在眼里,褐发青年垂下眸,「没是,只是我觉得,那小子有点古怪……不过应该是我多想了。」
§
安西尔抱着一大捆乾草,替在后院的路克整理马厩。
「要不是我太无聊了,不然谁想来扫还要被你踢。」他躲过鹿蹄子忍不住骂道。
他们在这个酒吧也三天了,金榜们一直在讨论。酒吧的桌子被并在一起,放上大地图,变成军情指挥部。
为了不干扰他们,他几乎都关在伊里斯的房内。只有无聊到不行时,才会大发慈悲的来照料一下这隻脾气不好的鹿。
就在他替路克的水槽倒进乾净的清水,他的衣襬被扯了一下。
他转头,狮鷲正用自己的鸟喙叼着自己的衣襬,「……」
「这不能吃。」他冷静的从狮鷲嘴下救回自己的衣服。
对方眼睛睁的圆滚滚的,一副可怜兮兮的低叫了几声。
「虽然你主子很欠揍,不过我会去问他可不可以我之后就顺便帮你餵饭。」
夏天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是不停用脑袋拱着少年,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知为何,雪鹿对着狮鷲从鼻子喷了好大一口气,狮鷲也不甘示弱,扬起翅膀。
看着眼前的情况,安西尔头大了,「老闆不在……」
眼看鹿鸟大战即将开打,一道低鸣却传入安西尔的耳朵。
连狮鷲都收起翅膀,歪头朝天空张望,雪鹿则是不安的踱步起来。
安西尔朝屋内望去,那些围在桌边讨论的人都没有反应。便施起魔法,纵身跃上屋顶。
那特殊的共鸣声是魔族用来传递讯息的特殊声响,有点像是耳鸣,因此不易被平常人察觉。来到屋顶,他很快就听出声音的来源,就在城外的森林。
湖水似的眸子睁大三分,他喃喃开口,「不好了……」
他踩过一栋栋房屋的屋顶,朝城外狂奔。
不一会儿,安西尔气喘吁吁地来到城墙上,然后一跃而下。剑光一闪,顺势砍倒一个魔族。
见到同伴倒下,其他漆黑的身影都畏缩起来。
安西尔瞇起眼,「再往前一步试试。」
那些黑影怪叫几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吐了一口气,转身正要离开,细微的喊叫声响却传到他的耳里。
安西尔抓着剑又再度跑了起来,最后停在满目疮痍的营地前。原本灰白的雪地被鲜血染成一大片的红,营区旗帜随着风轻轻飘动,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具尸体。
一个活口都没有。
安西尔蹙着眉,本来第一个想到的是赶快回去通知希亚緹。但他突然想到,那他又该怎么解释自己会出现在森林里?不管怎么解释都很可疑。
突然,他背后传来马蹄声。
骑士团副团长一脸惊恐地看着遍地的尸体,接着将凌厉目光移到站在尸体旁的少年。
安西尔看了一眼自己还拿在手上染了血的剑,乾涩的开口,「不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
「……」
「罢了,我们快走……」维瓦尔垂下眉低声说。
「什么?」
「魔族还有可能折返。」
安西尔说不出话,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你剑上的血是黑色。」维瓦尔面无表情地开口。
少年恍然大悟,同时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些魔族因为血脉的关係,所以血的顏色未必全都是红色。而今天他运气好,砍到的魔族恰好不是流着红色的血。
他收起剑,快步来到青年身边。但维瓦尔狠戾瞪了他一眼,往马肚一踢与他拉开距离,眼里满是不信任跟厌恶的神情。
安西尔见状瞬间愕愣在原地。
他这时才察觉,说不定自己的处境比想像的要危险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