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天色都已经暗下,在下城区里某间酒吧依旧灯火通明,站在街上还能隐约听见里传来酒客的笑闹声,欢腾的声响似乎不受这些日子笼罩在王都的阴霾影响。
若是恶名昭彰的叛军明日就会冲进城来,他们依旧会选择不醉不归,打仗的事对这些平民来说就是听天由命,能喝一天是一天。
在酒吧的角落一个男子正提着笔将顏色一笔一划仔细地填上画布。
「兄弟,今天依旧在帮人画画像了吗?」某位酒客举起酒杯,爽朗地笑着。
男子停下笔,露出隐带着无奈的温和笑容,「不,今天完全没客人呢。」
「就说了,画画像是有钱人做的事,你在这种地方没赚头啦。大伙钱拿来喝酒都不够了,怎么会去给你画?」
虽然对方讲得很直白,但男子却没有半分不愉快。因为这也只是他暂时的工作罢了,之前有在酒吧服务的经验,所以待在这王都的期间,他就投身在这酒吧里赚取一点住宿的费用。
画图也只是因为老闆娘看他长得斯文,问他会不会乐器还是其他专长,他便在酒吧里做起了副业,也算是报答好心收留他的老闆娘。
暂时得空的老闆娘走了过来,看到画布上的画,啊了一声,「伊里斯,你又在画这两个人的故事了啊?现在是什么情况?男生在跟女生求婚吗?」
他看向画布,黑色斗篷的身影单膝跪地谨慎地牵起对方的手,那专注的情神似乎在说什么重大的事。伊里斯露出的笑容,「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
「真是个甜美的故事。」这是老闆娘捧着脸给的评语,她很快就注意到旁边其实还有另一张纸,「这张是什么?后续吗?」
「等等──」
伊里斯的阻止晚了一步,对方已经抽起那张用炭笔画出来的草稿,看着上头的画面瞪大眼久久无语。
「草稿而已……」他声音小得像是在辩解,因为对方是唯一对他画这些用来抒发心情的画作会感到兴趣的人,也是唯一对这故事发展超级入戏的人。
他还不想被暴怒的观眾给打死。
老闆娘沉着脸放下画,「真没想到你内心这么黑暗,让他们有个美好结局不好吗?你看,就停在你这在画的这一张不是比较好?」
伊里斯垂下眸子,不语。
忽然一声巨响,酒吧的门被粗鲁的撞开了,一看清是什么东西这么暴力,酒客纷纷吓得叫了起来,「赛斯在上,这里为什么会有鹿?」
一隻体型不小的鹿用角撞开门,站在门边大声嘶鸣,大有种下一秒就要衝近来把所有桌椅都掀翻的气势。伊里斯紧张地起身,看着忽然现身的雪鹿,那气呼呼大叫的样子好像是在抗议被饿了很多天一样。
几秒后门边出现另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呼呼!浑蛋!我只有两隻脚,两隻脚!你能不能慢一点?」
看着熟人登场伊里斯先是下意识地把画都捲了起来,交给身边看着来者目瞪口呆的老闆娘,「帮我个忙,别让他看见了,之后找个机会帮我烧了。」
交代完那些图画的下场后,他转向在门边的身影露出微笑,「好久不见,夏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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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才刚矇矇亮,在城墙上的守卫站了一夜,看着破晓的天色现在的他们只关心自己还要站多久才可以休息,有人还趁着没人注意时悄悄打了个呵欠。
今夜过得非常平静,听说已经来到附近的反叛军也没有动作,就在大家听到换班的哨音,喜孜孜的打算迎接美好的一天补个好眠时。最上头的守望兵传来迟疑的嗓音,「等等,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穿着剪裁合身军服的守卫将领劈手夺过了望远镜,守卫们都投以疑惑的视线等着答案。
男子放下望远镜,嘴唇在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恐惧或是愤怒,「来了,他们来了!所有人就位!」
不用言明,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东西来了。
忽然咻的一声,男子的军帽在眾人面前向前飞了出去,啪搭一声落地,上头还插着一支羽剑。
顺着箭的方向他僵硬的回过身,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位金发的年轻女子迎风而立,手里还拿着一把白弓。
守卫将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来自城内的敌人,他还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脸上那自信的笑脸。
警告的鐘声急急响起,响彻整座王都,宣告着敌人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来临了。
天色亮起,战争的号角也吹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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