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过希望能尽快。」
老冯也应下:「知道了——誒,小陆,最后问你件事,你住那快两个月了…真没见鬼吗?」
我听闻他那么说后,无奈地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电话那头明显默了一下后,顿时传来爽朗的笑声:「…我听起来你的语气不是很想让我知道,那我还是不知道好了哈哈。」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又聊了一会才掛电话,在通过电话后,房仲接下来交给我的资料已经明确决定了我的大方向所在,至少我觉得如果相较于在网上浪费时间找根本不会存在的隐私资料的话,不如直接让原屋主告诉我原委。
打定主意后,我也决定暂时压下我的好奇心,开始集中精神处理今天谈的改约事项,在笔记型电脑前打着打着,虽然知道自己最近的精神状况确实都很不好,不至于在工作上会出大错,虽然脑中的思绪是这样坚定地想着的,而已经沉重的眼皮早已不听我的使唤渐渐闔上了……
我又做梦了。
梦里的地方又是在那间我说不上是在记忆中哪个角落曾经出现过的熟悉房间里,是我无比感到安心的空间。
但是这次有所不同的是,窗外的景色已经不如以往那样都是艳阳高照的白日,而是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是中午过后一段时间的状态。
少年一如既往出现在这个空间中,但是这次他是躺在床上睡着的,阳的晕光洒在没有开灯的室内,竟然不如想像中的温暖,而是变得凄清。
少年的睡姿像是西洋电影里常出现、如沉睡在棺中般僵硬死沉,安静的像是不会再醒来,这样和凄清的氛围竟然贴合的如此紧密无缝,面前的景象使我感到心口一窒。
我明确感受到有样被失落已久的事物正想从记忆中的铁牢衝撞出来,而就在我的心中正在与不知何物挣扎时,少年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随后他才从床上慢慢起了身,正好对上站在门口的我的视线。
他的表情有些歉意,「你来了呀,我觉得有点困就睡着了——咦?」
我注意到他望着我的表情有些怔住,接着眼见他愈来愈靠近我,我也不知怎何的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呆站在那里,任他走来抱住了我,说了句我完全无法接下的话: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做的…」
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现在的我无法思考,我的脑中只回盪着难过的思绪,那种难过的情绪支配了我,我似乎只能木木地不停的流着眼泪,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只是看到这一幕我会心痛的难以自抑,难道说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是我所创造出来的臆想、而是一个与我在现实中有所连结的人吗?
那为什么我会完全想不起来有这样的人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过?
我不禁握了握紧拳头,我想要问清这一切,我不想要对面前这个少年一无所知,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和少年绝对不是只有且轻且浅的关係,只要捉住那微乎其微的资讯,也许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等到我稍微缓过劲后,我拉着他的手走回床边坐下,心中几番思量后我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口:
「你刚才为什么要和我说那句话?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你住在哪里吗?」
少年在听完我问的这些话后,一直维持着低头的姿态,看着他这样的举动,我原本坚定的心情有软化的跡象,随即意识到这件事后,我又强迫自己要坚定住我的问题,不然再这样下去又会再次回到原点。
少年沉默了许久再次抬头时,我看见他的眼中雾上化不开的水光,这次轮到我怔住了,在此同时,少年纤细的手轻抚上我的脸颊,很温热,他的眼中对我写满的种种心绪都是眷恋、难受、痛苦…,那些情绪就算他不由口倾诉,只要与之相望就会全然明白。
他为什么会有这些情绪?
「陆允…你一定知道我,只是你忘记了,但别想起来好吗?知道那些事会让你难过,你好不容易才快乐起来的。」
少年说这些话时,唇瓣都在巍巍地颤抖,我就算是看着也知道那是用多大的力气才强忍着声音不随着情绪的喷礴而造成沙哑变声,他到底受到了多少内心的煎熬才说出这些话的呢?
我对于他说的这些话毫无置喙之处,但是我知道我能做的事就是安慰他,他背负了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过了多长的日子我无所知晓,如果安慰能使他好过些的话,我很乐意去做。
正当我有这样的想法时,少年的唇已经轻轻地覆上了我的唇,我愣了一下眨了几下眼后,少年离开了我的唇后,望进了我的眼中后轻声地说道:「能安慰我吗?」
我的回应是再度覆上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