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岳大帝(1 / 2)

命中带杜齐 醉成二愣 3339 字 6个月前

清晨的空气带着点露水味,视线所及是一片白濛濛,耳边还能听到鸟儿啾啾叫的声音,而人声、车声几乎没有,大部分的人兴许还待在家睡着回笼觉或是吃着从外带回来的早餐。

    杜齐一人坐在台南火车站外不远处的早餐店中,啃着手上随便买的火腿三明治,偶尔会下意识摩挲掛在脖间的翡翠色玉珮。那是个外形圆润,顏色通透明亮,没有多馀的花纹,贴在杜齐的肌肤上还冰冰凉凉的常见圆形玉珮,奇特的是它不会随着杜齐的体温而有所改变,反而一直保持微凉的状态,刚好在这酷热的天气里为杜齐稍稍降暑。

    自那天后又过了一个月,这期间他都没见到过雷晓宫,因为对方一直待在他目前所配掛的玉珮里休养。

    杜齐依然记得那天所发生的一切。

    「东岳???」他抱着昏迷的雷晓宫,呢喃着刚刚听到的词汇,难以相信对方会是他所知的神明。

    「你说东岳?」明明离杜齐有段距离的叶稚扬像有了双顺风耳,不但听见他说的话,还表情激动地说起东岳大帝的事。

    「东岳大帝在阴间可说是统治神,拥有最崇高的身份!不但掌握人间、阴间的祸福,还能主宰他人的性命,几乎可以说是阴间的玉帝!可惜台湾大多供奉的是地藏王菩萨,像东岳大帝和第二掌管者酆都大帝的寺庙少之有少,但他们的确都是属于阴间最高的神。」

    「这人到底会不会夸人?说东岳像阴间玉帝是要东岳死吧?而且为什么我只有一句带过?」那声音,也就是酆都大帝略带不满地说了这句后才咳几声道:「再拖下去,东岳的神力就不用恢復了,还不赶快带他回地府?」

    范淳和谢翔安闻言面面相覷,最后是谢翔安开口说:「报告酆都大帝,东岳大帝不知是什么原因,无法离这个活人太远,据说五十公尺就不行了。」

    「什么?」酆都大帝语带震惊地说完就突然没了声,良久,才听他沉吟:「原来是姻缘??」

    正当范淳以为此事酆都大帝另有抉择时,酆都大帝那却传来了重重的拍桌声,他怒不可遏的道:「他怎么会有姻缘!?身为神早该断了这些才是!我都当了二十多年的处男了,他怎么可以比我先失身?就算对象是男的也不行!」

    「??」在场听得见的三人默然无语,谁也不想开口说话,杜齐身为那位「对象」也心情颇复杂,对于酆都大帝的形象更是有点小失望。

    「你是不是听得见我说的话?」

    酆都大帝突然话锋一转,也让杜齐瞬间有种被人盯视的诡异感,他撑了几下往下滑落的雷晓宫,谨慎地说:「是,我听得见。」

    「形象没了,算了。」他嘀咕几声,才真的正经起来,用严肃的声音说:「无论如何,先去安全的地方我才能帮助东岳。」

    「那就去杜齐家吧,反正老大现在昏迷,也不能离你太远。」范淳提议。

    「怎么样都好!我说你们怎么不帮忙我扶一下!?」

    就算对方是鬼,也是能让杜齐触碰到的鬼,并且重量还比一个成年男人重,杜齐根本撑不了多久,雷晓宫现在半个身子都落在地上。

    「抱歉抱歉,不是我们不帮忙,只是对老大还有点畏惧感??」

    范淳说完还是犹豫不决,谢翔安见状乾脆的上前帮忙扶住雷晓宫,对杜齐说:「范淳以前犯过蠢,所以对于碰触老大更心生畏惧,我是也不太喜欢,但总不能都丢给你一人。」

    谢翔安顿了顿,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杜齐道:「不然到时老大醒了知道了,我们就会更惨。」

    杜齐总觉得谢翔安话中有话,但他此刻不想探讨,只想赶快回家。

    「杜齐,你在干嘛?」

    孙天任的心大一直不是谁能比得过,看见杜齐和谢翔安彷彿托着一个看不见人影时,也只是疑惑的询问,全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这大概是他能与孙天任一直做朋友的原因,孙天任从来不认为杜齐的霉运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困扰,相反会担心杜齐因为这个霉运总是过得不顺遂。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长话短说就是上次那隻鬼受伤了,我现在要??」

    「这样不是很好吗?」突然插进来一句让杜齐愣了片刻,他看向叶稚扬,后者也正看着他,好像觉得没有哪里有错的道:「你不小心招惹了隻鬼,现在他受伤了你应该高兴,这样子你就不会受他牵制,不是吗?」

    杜齐皱紧眉头,儘管明白叶稚扬说的话只是一般人所想,但仍然让他不太高兴,因此只是语调冷淡的回:「我做什么是我的决定。」

    「好吧。」叶稚扬点了点头,又提醒一句:「要记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等等!?原来杜齐抱着那隻鬼吗?」孙天任现在才消化完他们说的话,错愕的看向杜齐。

    杜齐不愿再理会叶稚扬,满心都是要将雷晓宫塞进车里,并没有注意到谢翔安落在叶稚扬身上的目光以及范淳递给孙天任的名片。

    上车后,因为后座只有杜齐和雷晓宫两人,杜齐便让雷晓宫躺在自己腿上,总比坐在那晃来晃去要来得好。雷晓宫闭着眼,皱紧好看的眉峰,让人知晓他正在做什么不好的恶梦。

    杜齐下意识抚平他的眉宇,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啊,为什么要救他?这个答案连杜齐自己都不知道。

    *

    回到家,杜齐和谢翔安便合力将雷晓宫放在床舖上,范淳惴惴不安的开口:「请问酆都玄天大帝还在吗?」

    「喔,在,刚刚在吃宵夜。」那声音之中传来了一点咀嚼声。

    「??」

    酆都大帝等东西都吞进去后才开口问:「你有没有什么能佩掛在身上的东西?」

    杜齐想了想,不确定的问:「平安符可以吗?」

    「??」酆都大帝安静片刻才道:「我给你一块玉珮吧。」

    话刚落,一块玉佩就凭空出现,直落落的掉在了雷晓宫身上。

    「东岳,不要装睡了,你骗得过小朋友骗不了我,赶快自己进去玉珮里休养吧。」

    酆都大帝哼笑一声,杜齐慢半拍的意识到雷晓宫可能很早就醒了,不过是在装昏迷。

    到底是什么时候清醒的?刚昏倒就马上醒来?还是在车上的时候?

    杜齐瞬地炸红脸,有点生气雷晓宫的隐瞒,正想去质问时,却发现床舖上只剩那块翡翠色透着光泽的玉珮。

    「??」跑得倒挺快。

    「你就掛在自己身上吧,他离不开你,就只能靠这种办法了。」酆都大帝停顿片刻才续道:「你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极阴之人刚好能让他修復得快速些,刚好还能保护你不受一些飘荡在外的鬼怪侵扰。」

    杜齐点了点头,走至床舖旁边,将玉佩掛在了身上,冰凉的触感一如他碰雷晓宫的感觉一样,他搓了搓玉佩问:「他是东岳大帝,那为什么会在人间?又为什么与我有关?」

    酆都大帝没有马上回应,反而沉默好一阵子才缓慢的道:「没有人知道原因,你只能问他,神不会完全丧失记忆,只是被自己封存了记忆。」

    「神不能拥有姻缘,儘管我们不是头一代的神明,却是被神明选中的人,照理来说都该斩断情慾,一切皆空,才能审判任何下地府的魂魄。」

    杜齐静静的站在原地,手里头握着那块听见酆都大帝说的话后,越发冰凉的玉珮,半晌才露出一个微笑说:「我知道了。」

    「我不晓得东岳究竟经歷了什么,但他的确和我认识时的样子不同。黑白无常是我调来人间工作以及找寻东岳,现在既然找到人,你们关係也牵扯不清,不如让黑白无常跟你说东岳的从前,我还有事先忙了。」

    酆都大帝说到后头的语速加快,彷彿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任范淳再怎么喊都不出声。

    「好吧,看样子酆都大帝离开了,那我们就开诚佈公的说了吧。」范淳揉乱自己那一头略捲的黑发道:「你也听清楚了,我们是黑白无常,我是黑无常范淳,他是白无常谢翔安。」

    杜齐了然的点了点头。

    「你没其他要说的吗?」看他这副模样,范淳反而有些意外,儘管人间有信眾会侍奉他们,却不代表他们不害怕,大部分人对于黑白无常可说是闻风丧胆。

    「我都被鬼,不是,东岳大帝缠上,又遇到跳楼鬼,现在遇见你们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吧?更何况你们看起来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