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怕!"诚名躲回自己的床上:"我认输。"
安齐洗完澡出来时,就看到堂崇奉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拿着他那臭轰轰的衣服在诚名面前甩来甩去。
"安齐已经出来了你快去洗澡啦!"诚名哭喊。
"哼,今天先放过你。"堂崇奉得意洋洋的转身踏入浴室。
安齐爬上他的上铺,然后抱着他的吉他拨弦,今天楠风说自己弹吉他好听,这可比堂崇奉说他的咖哩炒蟹不错吃还要令人高兴一百倍。安齐把手机画面点开,楠楠已经加了他好友了,以后随时都可以联络,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失联了。
但是点开楠楠帐号的大头贴,不是楠楠的自拍照,而是一张枫叶状的白色绳编掛在墙上的照片。
绳编啊,真怀念,安齐刷着弦哼着歌。以前他被寄养父母关在小房间里时,他没事就一直拿着绳子打编织,用来度过那些无聊的时光,还可以舒缓他的恐惧和焦虑。
只不过这只白色枫叶看起来有些旧旧脏脏的,泛着黄色,好像还泡过水,安齐看着照片发呆,突然发现这白色枫叶不就是他小时候编的那个吗?
那个掛在秘密基地门口的白色枫叶??
想不到楠楠是这样念旧的人,发现了这事,安齐突然觉得楠楠可爱了起来,于是刷起了轻快的和弦。
"对了,安齐。"诚名突然出声。
"干嘛?"安齐把吉他放下,然后趴到床缘往下看。
"我在想啊,你如果自己写歌来唱的话,放到网路上,搞不好可以赚钱吶。"诚名脑子里都是跟赚钱有关的事。
这听起来不错,安齐应声道:"感觉可行。"
"嗯,以后你致富了,别忘了我这个当初给你提建议的人。"诚名乐呵:"富爸爸带我飞一把,乾儿子每年给你祝寿。"
"你比我大还当我乾儿子了?"安齐嗤笑:"要也是我当你乾儿子吧?"
"别啊,我没钱给乾儿子发红包。"
安齐一边和诚名嘴贫,一边翻看楠楠的帐号资料,才发现这支帐号没有其他朋友,只追了自己的帐号而已。
明天可是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的公休日,堂崇奉洗完了澡,立刻如一隻毫无骨头的章鱼滑到床上:"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烦恼!"
平常这种可以睡到饱的日子,三人都是立刻秒睡,补充下个礼拜需要的体力,但是现在时间大半夜的,外头却有人在说话的声音,而且声音还不小,扰的诚名一会儿睡不着。
"嗯。"安齐翻了个身。
"...你们有听到吗...?"诚名用气音小小声地问。
"嗯。"安齐咕噥着回了一个鼻音。
现在外头已经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了,变成了一个咚咚咚的敲击声,好像工地在敲石砖的声音。
诚名:"...好吵..."
安齐:"...对啊..."
"干...到底是谁啊..."
附近几乎都是一排餐厅,这时间早就没人了,也只有安齐他们三人住在这个顶楼加盖的地方当宿舍。
诚名伸脚踹了踹墙壁,可是那敲击声还是很有规律的一下一下敲着。
"打扰老子睡觉..."堂崇奉也被吵醒了:"我要下去叫他们滚蛋!"
"你要下去喔..."
"对啊,谁知道他们会施工到几点。"堂崇奉抓了掛在床边的外套,带着怒意披上身。
"我跟你去好了。"安齐也爬了起来。
这敲击声已经持续了超过十分鐘了,而且似乎还有越敲越响的意思。诚名本来想继续窝在被子里的,但是看另外两人都要出去,只好跟着爬下宿舍。
从仓库绕到厨房,再从厨房的后门走到餐馆后面的巷子里,安齐拉紧了外套,双手抱胸走在队伍中间,诚名走在最后面,嘴里还不依不挠碎念着:"干!给我看到是哪一家半夜在做施工,我一定检举到他哭出来。"
照他们在宿舍听到的声音来源,应该是在周味鲜的左边那里。三位小厨师走在阴冷的夜色中,听着施工的咚咚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在房间里听就颇吵的,现在在外头听了更觉得实在有够大声,朝着施工的来源走,堂崇奉抱怨:"操!大半夜施工真的超不要脸。"
"以为没人住附近就想半夜偷施工。"安齐拿出他的手机:"先是吵别人睡觉,然后逼得我们半夜不能睡跑出来,我要录影存证,然后寄到警局。"
"不对。"诚名摇头:"我们录影存证,然后敲诈对方,让他们给我们钱,不然就要寄影片到警局。"
"对,我们敲诈对方。"安齐从善如流:"至少给我们一人一万。"
"给我们一人五万啦!"拿了这五万,就可以弥补涨价的船票钱了。堂崇奉一边说着,一边拐过最后一个弯,声音就是从这条巷子传出来的,但是巷子里没看到甚么施工,只隐隐约约在看到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弯着腰站在那里。
"?????"
那个男人弯着腰,手里还拿着好大一根像是棒槌的东西,然后他挺起腰,把槌子高举起来,接着重重的捶到地上,发出碰的声响。安齐他们以为的施工声是他发出来的没错,三个人站在巷子口没动,只见那个男人捶着的地方,似乎有一团东西在地上,但是看不出来是甚么。
"?????"
安齐瞇起眼睛想看清楚,但是也不用安齐瞇起眼睛了,因为那个棒捶男子突然俯下身,然后把地上的东西拉起来。
只见那男人手里拉着的东西,竟是一条血淋淋又软趴趴的人腿,脚上套着鞋子还没掉。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冰冷,棒槌男像是发现甚么,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巷子口那三个吓傻的小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