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一关,司机立刻把拉桿拉到底,让反重力环发到最大功率。
玻璃窗外头,弘堂看到春珠站在原地,笑着和他挥手。她笑得那样温柔,又那样的平静,而她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弘堂什么都听不见。
接着毒洪袭来,瞬间便淹没了春珠,底下只剩整片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嵐山在租屋里,坐在椅子上盯着手上的手机发呆。
二十分鐘前她男友才传讯息要她在屋子里等,他马上就回来和她一起去搭船,后来网路讯号没了,嵐山准备好了要带的东西,又依照腾山最一开始教的避毒的方法,把门缝窗缝堵实了,这才坐着等人回来。
二十分鐘也太久了,从他男友工作的地方到这里才十分鐘的路程而已。
可能是因为外头情况混乱,所以塞车了,也可能是车阵根本走不动,所以他下车用跑的,也可能外头状况真的太糟,所以他在路上遇到了困难。
他可能需要帮助,他可能在等人去救他,嵐山从椅子上站起,想了想又坐下,然后又站起来,几秒后又坐下。
外头实在太危险,她不敢保证自己出去了能安全找到人,也不敢保证找到了人可以带着他去找船搭。
犹豫了两下,嵐山站起身,抓了桌上的简便防护衣,迅速套好后,戴上防毒面罩跑出了门。
街上全是浓稠的毒液,嵐山全身都在发抖,她的喘息在面罩里显得特别大声。跑过两条街,到了大马路上,才看见塞满整条路的车阵。
车阵里的车全是空的,一点人影也没有,嵐山只要看到蓝色的象牌车就会特别绕过去看,看看是不是她男友的车号。
"没有...不是这台...也不是这台..."
嵐山的心脏碰碰狂跳,一路跑到了男友的公司,公司大门是开的,里头暗濛濛的,什么都看不到。
"应该不在这里..."
他男友一传完讯息应该就出发了,不会留在公司里的,况且大门和窗户都大开着,里头充斥着毒瘴也待不了人。
"会不会他受伤了躲在哪个地方?"
空如荒城的路上,只有嵐山一个人焦急地奔跑,她踏着湿泞的毒洼,依着男友下班的路线,进到路边店里一间一间找人。
大部分的店都被打砸过了,满地的狼藉碎片,看得嵐山触目惊心。
"会不会是遇上歹徒,被歹徒攻击了?"
嵐山找遍了整条街上的所有店舖,没找到人,又心急如焚地跑回街上。
"会不会他走另一条路回去,刚好和我错过了?!"
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是两台公共飞船飞过的声音。
完了,来不及了,嵐山抬起发抖的腿,又一路奔了回去。屋门没锁,嵐山怕男友不小心丢了钥匙没办法进来,可是推开门,屋里没人,东西也都还在,没人回来过。
"会不会他看我出去了,所以跑出去找我了?!"
嵐山更加紧张,转头要再出门,突然大门被推开,岳岐扬急急忙忙跑进来,他身上的防护衣破破烂烂,一进来关上门,立刻把脸上防毒罩扯下来。
"怎...怎么办..."看到岳岐扬,蓟嵐山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
"先走再说,这边太危险了。"
"可是...他可能还在哪边等我去救他..."
"来不及了!太危险了!第四波毒潮要来了,等等这里全都会淹没!你赶快上船比较重要!"
看嵐山还在犹豫,岳岐扬上前一把抱住嵐山,把她整个人扛到肩上:"活着比较重要!你们总得有一个人活着!"
岳岐扬边说着边往门外走,尚紫雏的飞船浮在门口,岳岐扬大步一跳,带着嵐山跳上了船。舱门迅速闔上,飞船重新升回高空,向着金灵的方向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