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一出诊间，越琦就迎上来。

    「怎么谈了那么久？」越琦神色充满担忧：「身体没事吧？」

    苏青笑着摇摇头：「没事，韩主任说我的腺体是正常的，现在都发育完成了。」

    「你看，我就说没事吧，」越琦开心之馀，也有一丝狐疑：「既然没事，怎么在里面那么久？」

    「我又问了韩主任一些睡眠的问题，他开了药给我，」苏青挥挥手上的单子转移话题：「快点，我们快去批价领药，然后去吃宵夜。」他主动拉起越琦的手，往批价柜檯走去。

    苏青说他没事了，态度也十分自在坦然，越琦也就相信了。之前坐在诊间外瞎琢磨的担心，与打算私下去找韩筠舟打探消息的不道德想法，都随着苏青愉悦的神情而消散了。

    所以当越琦在a大校园里被韩筠舟逮住说要一起吃晚餐的时候，他是有一些茫然的。

    「筠舟，你怎么在这里？」刚下课的越琦在教室门口遇上韩筠舟，开心的打招呼：「来接你们家白成俞下课啊。」

    「我是来找你的，」韩筠舟说：「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晚餐。」

    「好啊，我正要去苏青的茶屋，我们一起去那儿吃晚饭。你可以顺便看看茉莉跟踏雪，就是我们上次救的那隻母猫……欸，就是你家小猫的妈妈跟哥哥，现在都在苏青那里。」越琦开心地拉着韩筠舟要走。

    「等一下，我今天想吃学校附近那家日式餐厅的马铃薯燉肉，你也好久没去了吧？我们去那里吃。」韩筠舟说。

    越琦忽然觉得大事可能有点不妙，惴惴不安的跟着韩筠舟走。

    到了餐厅两个人点完餐，越琦终于忍不住了：「说吧，到底什么事？」他迟疑了一下，又问：「是关于苏青吗？」

    韩筠舟点点头。

    「那天看完诊之后，他说他的腺体没事了，难道不是这样？他骗了我？」越琦有些惊慌。苏青的身体到底怎么了，能让韩筠舟不顾病人隐私，私下找他说。

    「他没骗你，他的腺体的确是正常的。」韩筠舟说：「有问题的是他的基因。」

    「他的o染色体的组织蛋白上多了一个蛋白粒，以前上课老师有提过这组异常基因，『矜持标记』，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韩筠舟从背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越琦。都是医生，直接看文献资料，越琦能更快理解关于苏青基因序列异常的问题。

    「矜持标记？」越琦拧着眉翻看着资料：「居然是这个，这很罕见吧？」

    「非常罕见。」韩筠舟说：「苏青是我从医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有矜持标记的个案，我查了一下，全球也不超过五百例。」

    好像在课堂上真有听过「矜持标记」，具体内容是什么他都忘光了，只记得老师说这个标记名称，是以病人的临床徵状为「没有性慾」而命名的。当时同学们都觉得好笑。

    而现在，他笑不出来。

    「这个标记会怎么样？」越琦问：「有……生命威胁吗？」他等不及自己慢慢翻阅文献，马上就想知道自己最关切的重点。

    「不会，」韩筠舟立刻回答：「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有矜持标记的人，会有较高的个别疾病罹患风险，也没有寿命明显缩短的情况。」

    「目前文献当中有提到的，都还是侷限在情慾方面的影响。」韩筠舟又补了一句

    「呼……」越琦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服务生送上两人的餐点，越琦把手上文件放下，准备开始吃饭了。

    「……」韩筠舟看越琦一副无事的样子，忍不住猜想，难道他对苏青没那方面的意思，是自己误会了？

    可是看他对苏青的事这么关心，不但积极帮忙安排门诊，还几次陪着他来检查复诊，苏青也说他们曾经有过接吻的肌肤之亲。依他对越琦的了解，没有一定程度的喜欢，越琦不可能有那些逾矩的行为。

    韩筠舟边吃饭边想，终于忍不住问了：「你跟苏青，是什么关係，就只是好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