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帛来到房子前,才发现庭院和屋子的整个状况比她原先料想的好非常多。
不只整体乾净的就好像有人一直住在这里似的,房子的建筑和外观都相当稳固和健壮。
她环顾了一周,然后佇步停在房子的正门口张望。
她有试着转动门把,但门是锁着,所以她无法将其打开。
就在她还在观察着房子和徘徊在这周围时,背后传来一个男声,使她吓了一跳的回过头。
「你找人吗?」
玉帛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是几位穿着单调朴实的男子。
几个人手上都拿着不同的整理草坪工具,还有人拿着桶子,皆站在小径上往她这里望着。
「你找人吗?」
其中一个人见玉帛看向他们,又问了同样的问题一遍。
「呃......对,请问这里之前不是有助一户人家吗?」
「听说他们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搬走了,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也不是在这边生活长大的。你是他们认识的人吗?」
「对。但我看这里整理的很乾净,所以我以为他们还住在这里。」
「这里哦,这里也不晓得是谁整理的?但好像就是定期会有人过来清理保养这样,」几个男生还环顾了四周一下,然后又重新看上玉帛,「我们只是刚好看到这里有人,就过来了,对这里其实也不是很熟,但因为我们是隔壁那栋的人,就偶尔会过来这边看看。」
玉帛闻话,点点头,下意识地回了对方一句,「谢谢,」她才发现到自己竟然脱口而出的道谢了。
但男生也没多注意到什么,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话,「所以你是要找他们是吗?如果是的话,你可能也要先联络看看他们家的人了,毕竟他们到底搬去哪了,我们也不知道。」
说着,男子甚至走了过来,从门旁边的窗户往里头看去,然后又喃喃说着,「对啊,真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玉帛看着他们都在那边东张西望的好像想帮她找点线索,也不好意思怕会耽误到他们工作,所以绕了房子又观察一圈,她也准备向这群热心的男士们道谢并让他们赶紧回去。
但这时,其中一名男子也刚好看完屋子门口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而抬头时,突然有些认真又戒备的看着她的身后。
玉帛望着对方的反应,也跟着回头看,但看到背后的来人时,她霎时顿住了。
干戈面带冷静又严肃的站在她身后,静静凝视着她。
或许是查觉到氛围逐渐不对,男子们纷纷面面相覷、互相对视,然后尷尬的笑了笑表示他们就不打扰了,便赶紧从方才过来的小径方向又离去了。
玉帛用力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笑了一下,「你干嘛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啊?吓死我了。」
干戈则沉默不语。
「你也想回家吗?」她问。
但他依然安静。
「还是你是想来找我?然后已经料想到我会回来了?」
玉帛问着,然后看着他。
但干戈只是冷冷地望着她。
「你打算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我直到天黑?」玉帛挑了一边眉,不屑的勾起一边嘴角。
干戈听到这句问句,则是摇摇头哼出一口气。
玉帛也回望他,翻了一个白眼,「那傢伙是死了没?」她说,不耐烦的拨了一下头发,将头撇到一旁,「还是我没杀得乾净?不小心让他活着,然后他让你过来把我灭口。」
「你别这样说罌粟,」干戈这才说出第一句话。
玉帛保持着望着旁边,然后侧眼看他,看来自己是说到对方的点上了,「非要谈到他,你才会回话是吗?你真的是他的狗吗?他那样的人值得你这样付出吗?」
「什么叫那样的人?」干戈不悦,看着妹妹,「他可是把我们养大的人。」
「但是他也是让我们变成这样的人,也是杀了爸爸妈妈的人,别跟我说你忘了?」
「我没忘,只是我不在乎。」
「为什么不在乎?」玉帛微怒,皱着眉终于将头正视他,「你是说爸爸妈妈的死,你不在乎?还是罌粟是杀了他们的人,你不在乎?」
「对我来说都一样,我都不在乎。」
「为什么?」玉帛问,似乎无法接受,「他杀了把拔和马麻你不在乎,但是,现在我杀了他,你却在乎了?」
干戈听到这里,终于用力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扶住额头,发出不耐烦嘖的一声,「玉帛......不是,徐玉。你、你是真的不懂?还是你只是故意没看到?你真的不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吗?蛤?父母亲对我做的所有事,你真的都不知道吗?」干戈认真又慍怒的看着她。
玉帛与他对视,但这次换她没有回话了。
干戈看着她,他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们是双生子,毕竟他们是生活在一起二十四年的兄妹,毕竟他们是如此的相像。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愿去在意而已,只是不想去多管而已,因为只要我还存在,只要这些事情仍在发生,你都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是吗?你都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疼爱,得到所以人的注目,而我就是被拿来和你比较的那个人,而且是看起来比较糟糕,比较不正常的那个人,不是吗?你一直都很清楚这件事,你一直都在利用这件事,不是吗?」
徐玉听着徐凯的话,但是她却无法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
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
徐玉咬紧下唇,试图隐忍自己内心的悲伤和懊悔。
「所以你不曾对这些事情过问,不曾对他们的这些行为出声,也不曾对我有任何的关心,不管事对爸爸或妈妈,还是罌粟,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你一直都在装作不知道。但是,我最气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徐凯说着,哽咽的吞了一口气,「你轻而易举得到一切,你却从来不珍惜,你不断的在从我身边拿走原先我也可以得到东西,而且你还会轻易浪费和糟蹋他们,这才是我最气的地方。罌粟那么的爱你,但你却丝毫不珍惜,我已经决定把他让给你了,你却造样的伤害了他。」
徐玉听着,只是让泪水在眼里打转,然后抬头仰望天空试图阻止水液流出来。
让自己沉静,她才低下头重新看向哥哥。
「但是我爱你,葛格,」这是她唯一说得出的一句话,也是真真实实的内心。
儘管她知道她做错了许多事,她知道她伤害了最亲近的人,但都隐藏不了这是事实,她虽然伤害过他,但她真的很爱他。
干戈看着她,眼神却已不带任何情感和波动,只是冷冷地望着她,「但是我不在乎。」
这也是他唯一说得出的一句话,也同样是真真实实的内心。
玉帛看着眼前以六亲不认的人,难过的终于流下泪水。
「但是我真的很爱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生活,我不要罌粟,我不要卡门姊姊,我也不要青志,他们才是那些你该不在乎的人,而不是我,不是把拔或马麻,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今天我们才不会过着这样的生活,我们两个才不会变成这样。」
「你错了,玉帛......。」
「不要这样叫我!」
「我说你错了!如果今天不是因为他们,我才会过得更悲惨,会过得更痛苦,你根本不懂!」
玉帛不能接受得痛哭起来,「但是我真的很爱你......我真的只想跟你一起生活下去,虽然把拔和马麻已经死了,但我们就是彼此得挚爱啊,我们应该要互相扶持下去啊......。我承认我是有试图挑拨你和罌粟之间的关係,但那是因为我怕你太爱他了,而再也不在乎我了。」
但干戈摇头,静静抹去脸上的泪水,喃喃开口,「你可以赎罪的机会已经过了,而且你只是不断得增加自己的罪过而已。」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当初应速送给自己的手指虎,套牢在自己手指间,「我也是时后跟你做个了断了,玉帛......因为我已经厌烦了,厌烦你不断从我身边夺走一切。」
玉帛看着干戈的动作,知道对方打算做什么,心里也彻底的放下了对对方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想起自己在和罌粟打起来前的对话,她跟罌粟说,「......我是不会杀死他的,我甚至寧可被他杀死,而且我很确定他也不会这样做的。」但现在看来,她只是在让自己难堪而已,而且,说不定罌粟早就知道一切的结局了,罌粟才是真正掌控这一切的人。
玉帛难堪的给自己一个嘲弄的微笑,但干戈的第一拳已经出击而来了,玉帛只能强迫自己镇定和专注的先闪过第一拳。
干戈扭扭头,在原地跳了跳,现下的他眼神和以往的对打练习完全不一样,他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不是以前的他了。
玉帛又想起罌粟告诉她的话,如果她害怕的话,她肯定就输定了,因为光是气势就已经让自己被定位在弱者上了,她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要害怕。
因此,她瞬间抬起头露出用力的表情,以右手就快速地挥向干戈一拳。
干戈因为只想过不断往前攻击,所以有些失防,虽然下意识将头向后仰想躲过攻击,但是还是被擦过了脸颊,受到一点袭击。但是他又抬起左脚鞭腿击向她的腰侧。
但玉帛侧躲并挥手挡掉了,然后也用左脚回击对方,用力鞭到他的头部,但干戈没有因此被击倒,他反而是更坚强的站稳身体,用力挥拳,趁对方刚攻击完的空档袭击,一拳打在玉帛脸上。
玉帛受到衝击倒退了好几步,马上的就有些晕头转向了。
这一切和上次的对打练习是如此相像,但这或许已经变成了两人对打时惯有的模式了,毕竟他们都已经熟悉对方的步调和节奏,也深知对方的惯用模式及习惯动作。
干戈抓此间隙,暴衝上前箝制玉帛的腰部便将她扑倒,玉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扑倒在地上,意识到自己为处下风,便赶紧坐直身体不要使自己完全地躺在地上。
但干戈或许是愤怒已充斥脑袋,力气比以往大上许多,这也让玉帛因看低了对方而导致有些惊慌失措。
她用双腿夹住干戈的胸膛处,以此箝制对方,但是干戈依然乘着那势如破竹的气势,一鼓作气挣脱对方的腿,骑到了她身上。玉帛有试图抵挡,但都徒劳无效,对干戈来说根本就是雕虫小就像那次对打一样,干戈开始疯狂揍起她来。
这次甚至比那次下手更重,每一下都精准的打在对方的要害,毫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