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躺了很久。
这次的事情闹到父亲与母亲连夜从台中赶来高雄,看到母亲哭的那么难过,我好心疼,至于父亲,他始终绷着一张脸。
母亲是小学老师,父亲则是退役军人,父亲他们家可说是军人世家,从小就在爷爷严厉的教导下成长,印象中爷爷不爱笑,所以,我一直觉得父亲的臭脸应该是遗传自爷爷。
不过,显然出生在新世纪的我是幸运的,受到军人式教育长大的父亲,虽然不茍言笑,但从未给我施加过什么压力,也没要求我将来一定要在军旅上找出路,一切随我的意,给了我很大的空间,这一点,我一直是非常感谢的。
这天,是我出院的前一天,我尷尬的看着在我床边哭的乱七八糟的母亲,我笨拙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说:「好了啦,不是说没事吗?别哭了。」
「说那什么话!都受伤多久了?前天才给家里来消息,搞的你妈茶不思饭不想的,丢下工作就来找你,现在嫌她烦吗?也不想想她有多担心你!」
在母亲身后的父亲,一双虎目不怒而威,我在心里不禁抖了抖,顿时闭上嘴巴不敢再出声。
冷哼一声,父亲轻搂母亲低声安慰着,刚刚的怒气在接触到母亲后完全消失无踪,补充一点,我的父亲爱死我母亲了,每次看他从老虎变成小猫的样子,我就觉得很有趣,哈。
被父亲说动,母亲点了点头,用手抹去眼泪,她摸了摸我的脸,一脸心疼,说:「你看你,瘦了这么多,是都没在吃饭吗?还是高雄的东西吃不惯?告诉你,妈这次煮了很多你爱吃的菜,我把它分装在保鲜盒里,你想吃可以用热后配饭吃,另一个是我为你准备的便当,你等等,我去帮你热热。」
母亲向我温柔一笑后,走出了病房。
原本住在我对床的老先生,上礼拜出院了,隔壁依然是空床,病房里现在只剩下我跟父亲。
沉默无语。
为了避开这尷尬,我开始滑起手机,而父亲则是双手背在身后,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