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休息两天回到片场，宫鷨年没想到会变天了，陈导更低下气跟她赔不是，说没注意到演员的状况，至于指的是甚么，彼此心照不宣，他还说范绰漓因身体不适为理由辞演，说是辞演，鷨年心知是被换走，然后空降了一位常拍武打电影的资深女演员重拍所有场节。

    资深女演员叫姚合泓，她比宫鷨年更早来到试造型，做好造型出来，恰好遇着她与陈导在聊天。

    「宫小姐，很高兴今次有机会与你合作，做对手戏。」姚合泓与她年纪差不多，混圈也有颇长的日子，谁高谁低，该作出甚么姿态打招呼，她还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叫我鷨年好了，也不要加姐，你与我年纪差不多，我也高兴跟不同的好演员合作的。」她强调好演员，与姚合泓握了握手。

    突然被叫来拍戏，原因姚合泓透过经理人漏出来的口风也略知一二，面对宫鷨年意有所指，她并没生气，倒是更加谦恭，微笑的道：「我拍电影一向按导演要求去演，不会多做，毕竟……我就收那么一点报酬啊，多做些就亏了。」

    她风趣的言语逗笑了陈导与鷨年，也让鷨年提升了不少好感。

    陈导要去做其他事，她们坐下来一起吃早餐，顺便可以聊一会儿，认识彼此，待会拍摄会多几分默契，早餐吃完，守了好一会儿的小助理适时上前暗示宫鷨年要去换衣化妆，她才与聊得挺舒心的姚合泓说声暂别。

    进去化妆间坐着，约一分鐘，化妆师带好了工具进来，脸带有礼笑容，关心了她胳膊。

    「凌菲，打给芳姐。」开始前，宫鷨年沉下眼眸，在镜子里瞥了她一记目光。

    到片场得知范绰漓被直接换走，便想起展昕昨夜突然就说订了今早的机票回去，她以为是b市那边有工作要赶回去，怎知道……展昕仍然没听她的话，偷偷动了手脚。

    凌菲闻言便知她想问芳姐甚么，刚才见换了人她也挺错愕的，基于有化妆师，她拿着电话走出去找了个没甚么人的角落拨了给莫群芳。

    时候有点早，莫群芳起床不久，接听了电话后她去了厨房打开咖啡机煮咖啡，翻了翻冰箱，拿出麵包跟鸡蛋。

    「凌菲，鷨年去了片场？」她可以猜想，鷨年知道人被换走，绝对会打来问原因。

    「嗯，怎么会换了人？维高广告那边不就泡汤了。」凌菲替鷨年姐惋惜。

    莫群芳思付一会，先将煎好的鸡蛋起鑊放到碟上，整件事来得太突然，她没将事情彻底消化。「维高的亚太区总裁联络了我，他诚意想邀请鷨年拍广告，连合约都拟好发了电邮给我，酬金相当可观，我正打算今左发给鷨年看一下，就让她接下，但我试探了为甚么会找上鷨年，他口风很密，似乎是被命令了不能透露。」

    多士炉叮一声，将两片烤得刚好的麵包弹起来，她将麵包放到碟上，取了一些牛油，端着早餐到二人餐桌上，把手机换了另一边耳朵，继续慢悠悠说：「至于突然换人，我也不清楚，打给对方的经理人，他们也很气愤说不知道为甚么，只透露投资方的负责人好像知道鷨年受伤是因为范绰漓，寧愿赔一笔违约与再投钱重拍也要换人，这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对方也不知道维高为甚么突然不跟他们公司里找人拍广告。」

    「以上是我知道的事，你去告诉鷨年，别想太多，可能幸运女神站了我们这边。」莫群芳心情很好，没想过事情突然峰回路转。

    凌菲应下便掛了电话，回去化妆间，化妆师还没弄好，想着前两天发了她们去甚么草原的照片，便登入了鷨年姐的微博，底下仍是一片忠粉舔屏的留言，还要求鷨年姐多点发自拍照，让他们饱眼福。

    有些粉丝看出地点是在伊寧的草原，纷纷猜想鷨年姐应该在哪儿拍电影，还想组团来找人，幸好由于合约关係，她没发八卦城里的照片出去，要不然有些忠粉真会飞来寻人啊。

    等了半小时，化妆师弄好了，叮嚀了几句便带工具离开。宫鷨年看向凌菲问：「芳姐怎么说？」

    凌菲将芳姐说的话，没添半点醋复述了一遍，她也想不通，满眼疑惑「怎会突然这样，我们没将事情传出去，剧组里的人即使偷偷将事情添油添醋，但他们都人微言轻，亦没真的证实是范绰漓故意的，投资方怎可能知道这件事？还寧愿给一笔违约金换人，匪夷所思！」

    「确定是投资方主动提出换人？」宫鷨年皱起眉心，回想展昕问过投资方的事情，她心里飞过无数的质疑。

    展昕说她自己是富二代，她不会刚好认识鉅昇集团的人？即使认识，怎样也不太可能劝动他们用一笔钱贸然换掉一个角色，即管范绰漓演女三，赔违约金亦至少要二三百万起跳。

    还未算他们再投一笔钱出来找姚合泓签约与重拍的开支，加起来保守估量要多花一到两千万。

    另外，维高的广告又是怎么一回事，展昕不会刚好又认识他们的亚太区总裁吧？难道真如芳姐说的，幸运女神眷顾她。

    「芳姐是这样说的。」凌菲用力点头，眉头松开「我们都别想了，学芳姐说的，幸运女神降临在你身上啊。」她走过去替她按摩肩膀，放松她的肌肉，今天补拍的场节有一点打戏，要做好热身。

    宫鷨年若有所思，未有答话，娱圈混了多年，要红靠人脉确实也要靠点运气，但她走过来的路靠运气的成份不多，都是付出了很多努力换来的，这一回……

    怎样也不相信幸运女神选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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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市，机场。

    飞机有点延迟，展昕过了海关外面天也沉了下来，夕阳的光线在云层中透着淡薄的橙黄。

    她头戴鸭舌帽，配上墨镜，加上身高与一身黑的衣着，不少人在偷偷地看她，有些少女更显露出羞意。时下年轻人，无论男女，有身材有顏值，即管是位路人也想多看几眼。

    卖了人情给展昕的宋桑培配合好时间来接她，见着她高挑的身影步出来，她牵着爱侣秦曼澄上前迎接。

    「培培！～」见着脸蛋还像个少女一样的宋桑培，展昕小跑过去展臂将人抱起来转了两圈。

    「说过别喊我培培，我是你长辈！没大没小！快放我下来！」宋桑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都几年了，你现在看着还像个少女。」展昕放人下来，转过眼看着秦曼澄眼里笑咪咪的，讨好地喊：「秦警官好。」

    秦曼澄挑了挑眉，轻拍她的肩「没当警官好久了，不过再听你这样喊我，还挺有感的。」她转过脸去安抚被抱得双颊脸红，羞意十足的爱侣。

    「肚子饿吧，小培订了座吃晚餐，先上车再聊。」秦曼澄牵住身旁的人，再瞧向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心叹，岁月走得很快，没想到小孩子长大了，还比她高，自己则多了几条皱纹。

    一行人去了停车地方取车，由桑培渐渐退下火线，她与曼澄出入都自己开车，几乎每回都由自认有一手好驾驶技术的曼澄来开。展昕坐到后座，原本以为培培会坐副驾，岂料她与自己一样往后座坐进来。

    秦曼澄在后镜扬了扬眉，没半点抱怨便扣上安全带将房车驶出路上，等着听故事。

    「小昕，姓宫的，是你甚么人？」宋桑培不转弯末角，前天半夜收到展昕电话，说要拜託她一点事，小昕与展雨的打赌她耳有所闻，展雨也提过不能接济小昕，开始以为小昕想向她借钱生活，或是帮她一把找点赚钱的工作，岂料小昕一开口就反过来说有个必赚钱的投资，低风险，想她务必要答应。

    她经商的时候，这娃想必还是天上的小天使呢，必赚钱的投资？而且还低风险？一度让宋桑培怀疑小昕是误入了甚么保险公司，向她埋手索保单。

    小昕小时候挺爱黏她，说她像个娃娃，宋桑培被小孩可爱迷晕了，与雷紫薰相比，她算是比较疼她的乾妈，乾女儿有困难，想着暗里可以帮一帮。她说先听听这项必赚的投资内容再作决定，做好洗耳恭听的心思，没想过……

    这傢伙叫她投资电影！她再三问了一遍，确定是投资电影？

    小昕动作神快，将剧本与角色阵容传了给她，其中特别夸讚做女主角姓宫的女生，说人家拿了甚么样的影后奖，分析宫鷨年当主角的电影都破亿，是票房的保证，还保证投资两千万，收益会翻一倍甚至两倍。

    宋桑培听得一头雾水，很快理顺了一堆东西，抓到了小昕的意思，她是想她以左氏集团的名义，与鉅昇娱乐公司合作，投放资金到一部叫特工狙击的电影上。她没即时答应，掛了电话后让人调查了鉅昇娱乐跟被小昕大讚特讚的宫鷨年。

    哥基的女友方一靖是鉅昇集团的千金，在公司权力不少，展昕托了哥基联络方一靖，拜託了她换走范绰漓，奈何方一靖说鉅昇娱乐是她表妹创立的，虽然出资最太的股冬是属于鉅昇集团，但毕竟当初说过由表妹全权负责，她不过问公司的内部决议，方一靖只敢保证极其量向表妹施点压力让她换人，但要鉅昇娱乐再投放资金继续拍电影，在商言商，她不接纳，但可接受与另一间公司合作，让展昕自己想办法找愿意跟鉅昇娱乐合作的投资公司。

    展昕认识甚么人，老妈不用说，她一定不会帮这个忙，自己也不想求她，至于最后她怎么不向雷紫薰身边的韩縭纱求助，她怎么都说是混过娱乐圈的人，原因很简单，第一她认为雷紫薰不会答应，也不会给纱姐姐同意，而且雷己将所有公司卖掉，她不想雷以个人名义投资。

    桑培姨就不同了，她当年卖掉的是关于雷氏的公司，至于桑培母亲那边的左氏集团，她仍然持有股份，只是大权早就交给了信得过的左氏亲属那边负责。

    经过调查，宋桑培分析了这项投资的利弊，虽则她没兴趣投资电影，便当是卖给小昕一个人情，稀有地联络了左氏集团现任总裁兼董事，她来出钱，让他以左氏集团的名义将钱投到电影上。

    至于宫鷨年的资料，桑培闻到恋爱的味道，世界没那么恰巧的，小昕与她是邻居，若是普通邻居，还会劳师动眾请她出山做这项投资么！一定有情况，她当乾妈的，怎样也想看看未来媳妇。

    「她是个外冷内暖的好人，我…..喜欢她。」展昕没隐瞒，她知道培姨会问，她一定查出甚么来的。

    面对雷氏的人，不用作不必要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