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苏娜x莫群芳（二）

    苏娜感受到那晚之后，莫群芳有意无意避开了和她独处，以往若果早上没有甚么事就会来她办公室跟她学习文件上的事情，但昨天开始，芳姐不但见到她没摸她脑袋之馀，文件让助理教她，她还知道芳姐暗中让凌菲姐安排多点工作给她，带她多点出去见不同阶级的人，美其名是多认识点人脉，实际……

    不就是躲开不见她么？

    今天她照往常煲了护肝汤过来，来到办公室前不见她的助理，百叶窗没拉上，办公室里没开灯，应该是有午餐应酬饭局了吧。她去了茶水间等候，本着不浪费等待时间，利用手机向混熟了的一些节目组的助导打听有没有工作可以给她手上的初起步新人，芳姐分配给她的那个小男生还挺努力的，有不错的潜力，可惜演技上还需要磨鍊吧。

    她不懂甚么是演技，不过自从正式签进公司后，苏娜将宫影后所有大大小小的电影都看了一遍，透过宫影后的电影，或多或少参透到甚么是好的演技，甚么叫演技一般，再惨的是一丁点演技都没有，能演戏全凭一张脸。

    现在小男生是演技一般高一点点吧，眼里没戏，表情少了点层次，始终年纪轻，人生歷练没多少，要么有高人指点，要么得磨鍊一番吧。

    样子长得漂亮却只做经理人不会浪费的，苏娜在这个圈里混了两年有点体会到了，凌菲姐每次带她出去见各式各样的人，那些助导瞧她样子秀丽可爱，眼睛大大的，很喜欢与她交换联络方式。当然有些是不安好心，放出工作的诱饵，暗示她若想手上的艺人可以得到工作，就得陪他上房“谈细节”，有些则给出工作后直接发酒店房号，那些是老司机，懒得跟她初出茅庐的人玩心思。

    不过总有些是和她有眼缘的吧，有几个大哥大姐挺好人的，没别的意图，有工作适合她家艺人会帮忙向导演推荐，现在有两个助导回覆她，有两档综艺节目想找一些四线档级的小鲜肉配衬一些大明星玩游戏，苏娜见两档节目都是国民级啊，让凌易昶上去也不错，她与两位助导周旋了一下，询问一些细节，认为没问题便答应让凌易昶上去。

    手机放下的时候，没想到外面天色由灰白转为了夜黑，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等了将近七个小时了。

    恰巧凌菲回来公司处理点事，去茶水间想着泡杯菊花茶喝，打开门就见到苏娜。「小苏，你怎么还在？我记得今天你没工作啊。」

    「我等芳姐回来，煲了汤给她喝。」苏娜指指桌上的保温壶。

    凌菲感到奇怪皱起眉疑惑说：「芳姐？她没告诉你吗，今天她要去cs城出差三天啊，好像是和那边的一间电影公司谈投资合作。」

    「她……没告诉我。」苏娜脸上闪过错愕，脸上尽量保持镇定，强行扯开一抹灿笑，把保温壶扭开对凌菲姐笑说：「那她没福了，凌菲姐，你喝吧，你也常常应酬喝酒，对肝不好，这是护肝汤。」

    「嗯，好，我有口福了，小苏，可能芳姐太忙才会忘记跟你说的。」凌菲带了点尷尬坐下来，大脑终于醒起鷨年姐在年初一拜年后与她的聊天内容，有暗示过芳姐与苏娜之间关係不一般啊，当时她喝了点酒，有点醉意，听了也过过耳朵，没记在心上。

    何况她俩在公司里表现得就像师徒关係，极其量她看出芳姐对苏娜特别照顾，苏娜亦不怕芳姐的威压，喜欢黏着她。

    凌菲以为…….芳姐对苏娜特别好是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影子，而苏娜特别黏芳姐是因为芳姐给她安全感。如今看来……她俩关係是非一般，而且不知道她们发生甚么事，芳姐连出差都没跟苏娜说。

    偷瞄到苏娜没法再装下去而垮下来的笑容，怪可怜的，芳姐也是，年纪比人大应该要更加成熟处理感情事，不喜欢人就别拖着人，当面说清楚好让小苏死心，要从一段感情伤里走出来，最基本是让苏娜知道自己没可能，不要等不要再有不必要的期待。

    苏娜转身去倒热水，凌菲叹一口气，看着前面一碗热腾腾的汤，她瞄一眼看着也可怜的背影，禁不住想帮她试试芳姐的态度，她把汤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芳姐，好让她妒忌妒忌。

    与电影公司的投资方倾谈了两小时，莫群芳与助理坐上了车里，要准备回酒店换衣服，她要代替宫鷨年出席某影视公司在这里举办的名人晚宴，刚回到酒店房的时候手机震了震，她二话不说滑开查看。

    凌菲的名字上出现小红波，她点开来看是一碗汤的照片，底下写道：“芳姐，难怪你这阵子神采飞扬，原来有小苏亲煲的爱心护肝汤，小苏不知道你出差，今天原先是拿给你喝的，没想到我误打误撞刚好回公司喝到汤呢～谢谢芳姐出差不告诉小苏，以后要多多这样做，你每凭出差我都回公司偶遇小苏！”

    莫群芳手劲渐渐捏紧手机，她的确是故意不告诉苏娜出差的事，今天是苏娜必会拿汤给她的日子，如果苏娜知道她出差没告诉她，她一定知道她是故意疏远她的了。

    她现在能做到的是让苏娜慢慢疏淡对自己的感情，只要不和她有过多的接触，苏娜便会搞清楚其实她的喜欢是普通对前辈的崇拜，并不是爱情。

    但……

    她还是忍不住关心苏娜。

    “这几天工作有点忙，忘记告诉她了，她是不是等了很久？”

    凌菲喝完汤便回办公室工作，但手机一直放在当眼地方，目的就想看看芳姐怎么回覆，谁知是一条欲盖弥彰的回应啊！关心人又装不经意，哼哼，套路她都看穿了！

    以前芳姐多忙，出差多少天，小苏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有时她都不知道芳姐出差呢，现在说忘记告诉小苏?!分明就是故意隐瞒，连带她的助理也被封口！

    “应该很久吧，我午餐后出去恰巧见到小苏回来公司，没想到我跟温导吃晚饭倾谈小寒梅当女主角的事后回来公司，小苏还在，我以为她有事，一问之下她说等你回来，啊，她可能连饭也没吃呢，我先问问她。”

    凌菲这真的才醒起，摁灭手机的萤幕，又跑回去茶水间向在洗保温壶的苏娜问：「小苏，你等了这么久，有没有吃饭？」

    纤瘦的背影明显顿了一顿，小脑袋轻轻摇了摇，故作轻松道：「中午饭吃得有点多，不觉得饿就没吃了，当减肥吧，最近出去应酬吃多了油腻的菜，昨晚上称重了1斤呢。」

    重？凌菲抿抿唇，苏娜很瘦的，一米六六的高度只有九十斤，大风点都能吹走她。

    凌菲哦了一声，转头向芳姐打报告：“小苏没吃饭，她说减肥。”

    减肥？莫群芳紧蹙着眉，苏娜有多重她十分清楚，她是等她所以没吃的，因为…..之前苏娜总爱等她下班，带她回去租的小屋里亲自下厨煮给她吃的。

    心尖那端像被针扎进去的疼痛，莫群芳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甚么，她控制不了自己关心苏娜。

    “凌菲……麻烦你带她去吃点东西，我现在打钱给你。”莫群芳即时发了一个千元红包过去。

    凌菲没有收，打算等二十四小时红包自动退回，她回道：“芳姐，钱我不要，我自然会带小苏去吃饭，但我想对你说，你这样不行的，要做就做得狠心点，不要让她知道你关心她！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就是别人口中的渣女！”

    “你用出差这几天好好想一想。”凌菲再补一句，有点恼芳姐把电话摁灭了。

    苏娜没凌菲姐的辙，被拉去了公司附近的麵店吃了一碗清炖牛肉汤麵，吃完麵凌菲还非得要送她回家。她下车对凌菲姐说再见，没想到凌菲也下了车，将她抱了一抱，捏住她嫩口的脸颊。

    「打起精神，相信自己。」凌菲拿出手机，拍下她捏苏娜的照片，照片里苏娜的脸捏得扭扭曲曲的，超级可爱。

    「凌菲姐……..很痛。」她摸着被捏痛的脸，哀怨地盯住她。

    「现在才是我认识的小苏！」凌菲拍拍她的头顶，喊了一声加油便收到泰费妮的夺命call，这个点打来这傢伙绝无好事！匆匆道了声再见便上车接听这通电话。

    目送凌菲姐的房车车尾灯远去，她抿住了唇，深重地叹了口长气。

    果然，那夜在车里芳姐是醒着的，也知道她偷吻了她。

    被直女掰弯，却掰弯不了对方，现在还被人讨厌，故意疏远她，避开她，苏娜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悲惨的人。

    两行清泪滑落，她不知道该怎么加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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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衍耷拉着俊杰的五官，手拿着一份文件从莫群芳的办公室走出来。

    「衍哥，怎么一副世界末日的脸？」童凌菲扫了他几眼，扫到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又是从芳姐办公室走出来，她疑惑皱眉猜：「怎么啦，被芳姐懟了？」

    他叹了声闻不可察的气，小心看了眼身后的门，向凌菲打眼色领她去茶水间，二人来到茶水间瞧了眼没人，叶衍才敢压声向她诉苦：「现在不是午饭时间嘛，芳姐让我去点份外卖给她，她边吃我边报告其他事，我瞧她吃了两口就没再吃了，想着可能口味不对，醒起我点外卖的时候见到小苏和凌易昶说要出去吃顿好的庆祝凌易昶被一个电视剧的导演看中演一个三线配角，我就对芳姐说“我刚才见到小苏和易昶出去吃饭，没人比小苏清楚你的口味了，不如我让她回来时给你买过一份午餐吧”」

    「话还没说完呢，芳姐看我的目光变压了，直勾勾的瞪住我，吓得我不敢再讲下去，然后昨天做给她的报表被她踩得体无完肤，还要我六点前修改好交给她！凌菲，你说啊，我只是关心她不吃东西会胃疼而已，怎么仿佛得罪了她似的，以前小苏也是三餐盯着她吃饭，芳姐一但不吃小苏会巴着她要她吃好才可以工作，即使小苏这样打扰到芳姐的工作进度，芳姐也没对小苏这个样子，凌菲，我是不是很歹命！」

    叶衍差点要在凌菲面前流下男儿泪，他从shine开始便跟着莫群芳底下做事，不多久便选中了他当助理，shine易主芳姐升为副总，她二话不说向顾馀安提出将他一起转职，依然成为她的助理，不过称职改为副总的行政秘书，薪水也翻了两倍。

    共事六七载，他比不上一个小女生啊。

    「等等，我整理一下你说的话，你是指小苏来了之后，芳姐的三餐是小苏负责的？」凌菲心里鄙夷了芳姐一记。

    叶衍抿了抿嘴点头。他接着道：「开始的时候小苏跟我说由她来负责芳姐的三餐，我见小苏刚来没甚么事做就让她替芳姐操点心吧，起初芳姐也是半推半就边工作边吃一点，我都忘了是甚么时候有所改变的，后期芳姐每天都会把小苏带来的便当吃光，若小苏没空做便当会替芳姐在外面买，刚才那盒炒饭，明明是在小苏说的那间小店买的，以前我见过芳姐在小苏面前吃光，今天怎么又不合胃口了？」

    他又叹了口气，凌菲斜睨他一眼，内心替他可怜一秒吧，果然直男看不到姬情，为甚么小苏买的吃光，你买的只吃两口？很简单啊，因为炒饭是你买的不是小苏买的，当然吃下去的味道不一样！

    「大概芳姐那个来了吧，心情不好，你跟了她这么多年，忍着一点。」凌菲拍了一下叶衍的背，想到他刚才的话好像有别的八卦意味，像是不经意，实际是在打探的道：「我见这个月小苏对凌易昶特别用心，很卖力为他寻资源，他俩最近是不是常常一起出出入入的，几次我九点回到公司也见到他们在会议室倾公事，小苏真的想捧红他呢。」

    谈到工作，叶衍头上的阴霾淡了点，双目带赞赏的回说：「嗯，小苏很拼啊，她与凌易昶有共同目标吧，天天缠着不同戏剧组的助导请吃请喝，带着凌易昶跟他们应酬，有拼劲是好事，但我怕小苏像当年的芳姐一样拼过头，喝太多酒伤身呢，不过努力还是有回报的，今早有一个助导打给小苏，导演看过凌易昶形象相当符合一部快开拍的古装剧做一个男配角色，好像是女主角的小师弟，剧本不错，而且与女主角有些温情的对手戏，若他能演好，有机会能受到外界关注。」

    凌菲长长地哦了一声，嘴角偷偷勾了勾，哼，芳姐自作自受了吧！人家小苏巴着她时故意疏远人家，自以为是，认为小苏只是将崇拜认错爱情！得了吧，现在人家不巴着她了，改为一心一意为凌易昶拼命，她又见不得原本满眼只有自己的小女孩眼里只看着别人，自个儿吃醋生闷气，还迁怒于衍哥身上。

    看怕衍哥是整件事上最无辜的人了。

    与叶衍多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凌菲被他拜托了去劝芳姐多吃点饭，她答应了，一来她也不想芳姐自虐，二来也想再探一下芳姐的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