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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家家 Vanin 1110 字 6个月前

听说刘若瑋回到台湾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春天刚到,那时我正要从一个台湾在地品牌离开,准备休息一阵子。

    收拾东西时,跟在我旁边偷间设计总监gary像是随口谈论一样提起刘若瑋的去向,他和我是同一个大学,来这里才认识的老学长,「唉,同样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你看他的发展和我们怎么差这么多?」

    因为他很努力。我心想。

    但是我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多做表示,对于在国外发展得不错的人,留在台湾的人总会有许多评论,或有许多唏嘘,总也知道是自己不足。

    就像我和刘若瑋,当年不单只是差那一张机票,不只差那一点在国外生活的勇气,更大的差距在于才气。

    那是显而易见的,喜欢也不能令我忽视那样的事实。

    如果我当年放弃照顾家里,和他去伦敦,或许初始,能够和他互相依附、照顾,能够成全我们之间也许曾经有存在过的爱情,但是我很清楚,在那样的地方,我很难获得什么成就,在那样高压力的环境下,殷切的羡慕、丑陋的嫉妒、不自信的惶惑不安,还有对母亲的掛念,都会伤害我和他的情感。

    也或许,看着他在那纸醉金迷的世界沦陷,我会觉得自己变成他的管家兼陪睡,不甘于我与他之间的差异,不甘于无法在他身边同行,这会如何侵蚀我对他的爱情都不难想像,最后还是会分手回到台湾,什么也不会有。

    把关係停留在当时,是年少的我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美丽的遗憾总比丑陋的怨恨好。

    看我没有多附和,gary又换了一个话题,问我:「下一步打算去哪?我觉得你很适合去国外的市场。」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道:「再看看吧。」

    对于这行,我没什么热情和企图,就是读书时会画一些画,考到了就去念,而因为念了这样的科系,在相关的產业工作,混一口饭吃,很单纯的理由,而我还算幸运,毕业之后正是台湾市场逐渐蓬勃发展的时期,因而一直都能在这一行工作,没有离开。

    母亲在去年终于结束她长达八年之久的卧床生活,送走她,我不再有太多的掛念,想好好休息一阵子,才辞掉了现在的工作。

    想一想,也没有什么需要再坚持的,原本打算趁这个空档,买一张去伦敦的机票,倒不是想去看刘若瑋,都过这么多年时间,我连他的长相什么模样都很模糊。

    只是在想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冬天有多冷?夏天如何的热?

    那时只停留一天,在伦敦的郊区,布置漂亮的户外婚礼上,看到他穿着很衬他身材的白西装,抱着新婚丈夫开心笑着,我真正安心下来,他很坚强,在那样的地方站稳脚步,也有了陪伴的人,为他有这样很好的发展高兴。

    我心里不是丑恶的嫉妒、怨恨,是欣慰,这样很好。

    怕他看见会过来找,我很快离开,就是遗憾我还不曾真正理解伦敦的样貌,所以想去看一看,我不曾参与的,拥有刘若瑋十多年时光的地方。

    办完离职手续,告别共事多年的同事,我把家里收拾一顿,想着要远行,去外头看一看新的东西,但想到刘若瑋正在台湾,出游计画便延宕下来。

    这十几年台湾变得很多,但对我来说并不新鲜,不过我想即便只是踩在同一块土地上,呼吸同一个国度的空气,也是一种缅怀,就留下来多待一阵子,当作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