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一身的疲惫,我穿着浴袍、打开酒,没有开灯,在昏暗的房间里喝,烦躁地抽菸,此时我太需要酒精和尼古丁来麻痺我的神经,好让这难过的夜晚能加快脚步离去。
在酒店住了将近一个月,打听到哈利将要去国外拍一个月的戏,我才独自去他的公寓,想拿走之前暂住放在那的东西。
也不过三十天的时间,再进入哈利的领域,原先让人感到舒适、安全的空间,现在却让我坐立难安。
到伦敦来发展时,我们一块合租,租屋处的布置都是深色系、简约的风格,那是我喜欢的;哈利很少看书,购置这间公寓后,他却有一整个墙面的书,我很爱他的书房,之前只是觉得我们果真是好友,现在才理解;和他同住的期间,我从没有看他使用特别打掉原先结构重新装潢的训练室,对照他说的话,再回头细想,恍然明白。
草草收拾东西,我立即又逃回酒店,感到不能面对,像隻鸵鸟,假装自己甚么都没有发现。
反正,没有一定要见哈利,和willy也暂时可以保持和平,到时候再说吧。
就这样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我在拍摄平面杂志的时装广告时,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电话──willy在开车时突然昏迷,发生车祸。
来电的社工告知我他的伤势没有大碍,但是需要有人照顾,所以义务联系还是伴侣的我。着急赶去医院,亲眼见他一切安好,就是脸色太过苍白,我松一口气,他还没醒,我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他的睡脸,这么久不见,willy的容貌还是我所熟悉的样子。
医生告诉我他的血液成分里有检验出安眠药成分,可能一直有服用,没有拿捏好药效时间才会突然昏睡造成车祸,等他醒了出院,得多注意他的药物使用状况。
和willy生活时,我从没有看他吃安眠药过,忆起过去都是如何替他安抚不安、让他入睡。这个月哈利不在,所以他才吃药吗?我心里冒出无数个有关他和哈利的问题,感到心情复杂,但是我还是传讯息告诉哈利willy车祸的事。
他很快就赶过来,见到我便低声问:「状况还好吗?」
我撇过头不看他,回答:「只是擦撞,没有大碍,医生说可能是用了安眠药没掌握好药效时间才会这样。」
哈利面上明显放松,「那就好。」
他拉了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外头廊道上传来的杂响,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到willy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