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人手上提着简易包袱,站在一处古色古香的红色建筑外,光这庭院面积似乎跟总统府有得比,如此山明水秀之地格外遐忆,门口也确实有两位站哨侍卫,三人的打扮顿时显得格格不入,看起来更像是……来要饭,何言硕内心不禁感叹起来,原来这年代贫富差距就已经如此之大呢!
此时走出来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看着打扮便是家庭佣人,面容和蔼,感觉相当亲切。
「你们好,我已听陆先生交代要接待三位贵宾,就是你们吧!」
「你好,我叫…孙言信。」呼~差点又说错话,现在他就是孙言信本人,而不是现代的何言硕。
「我叫吴啟河。」
「阿姨你好,我叫周维勋。」
「好好,你们叫我玉姨就行,是这儿的管家,在这也有二十多年,有任何地方不懂就来问我,来~我帮你们拿行李。」见玉姨恭敬地伸出手,孙言信连忙拒绝。
「不、不用了,谢谢。」里面也才一套旧衣服,拿了多尷尬。
看见老大这么礼貌性拒绝,自然也是他们自己拿着,不失老大面子。
「行,我带你们参观房间。」玉姨恭敬地往前带路,一一的把厅门、房间数、茅厕等介绍个遍,庭院中还有个鱼池子,宅子中上上下下都会有固定佣人打扫,如此奢华着实让人羡慕。
周维勋选择一楼近门处的房间,吴啟河选择二楼近楼梯的房间,而何言硕选择二楼边间房间,三人选好各自房间后,整理完成也来到吃晚饭时间。
餐桌上摆满丰盛食物,香喷喷的山珍海味早另三人想大快朵颐一番,虽然何言硕在现代就吃过各种新奇美食,但民初的菜餚岂能说吃到就吃到。
身后的玉姨微笑地说:「请不用客气,陆先生已经交代我们要好好服侍三位公子,衣物也已帮您拿到房间,待会用完膳就可以就寝。」
怎么有种吃饱好上路的感觉,阿算了!豁都豁出去了,不差这一顿。
「那我就不客气了。」何言硕拿起筷子开心地品尝佳餚。
看着老大开动,两位也不客气的填饱早已飢肠轆轆的胃,都忘了多久吃饱是甚么样的感觉了。
此时,何言硕停下询问玉姨道:「玉姨,陆总长,还没回来吗?」这是他的家,时鐘显示已经七点多还没看见人影,让他觉得很奇怪。
「陆先生工作繁忙,偶尔会与军警厅高层或日本商行会长吃饭,大多数都不在家,我记得陆先生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陆宅,不过那里自从少奶奶去逝后就没人住了。」
陆宅?好熟悉…「不好意思玉姨,您说的陆宅是指陆宗门宅吗?」何言硕疑惑的问道。
「是阿!孙先生是如何知晓呢?陆先生从不跟人说古宅子的事。」
果然如此。
「昨天陆总长有留给我字条,叫我有问题就到这找他,所以我才知晓。」何言硕笑了笑。
玉姨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这样子看来,您在陆先生心底是有份量的人呢!还是头一次听见陆先生与人聊到此事,唉~也不知道多久没再提到少奶奶。」玉姨若有所思的说着。
「是吗…」何言硕不失尷尬的笑了笑,有份量的人吗?没想到这位孙言信在他心中是特别的人,撇开草包一词,至少是位有情有意的老大。
周维勋也停下动作看向玉姨,「您说得这少奶奶是原本那宅子的主人吗?」
「嗯,我也应不应当说…其实少奶奶是陆先生的妈妈,生了一场大病后,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长期卧病在床,最终难敌病魔,抑鬱身亡。」
三人听到陆天行的身世不免得惊讶,这么私人的事情说给他们外人,似乎稍为不妥,空气顿时凝结。
玉姨意识到自己多嘴,赶忙打圆场,「没事没事,就当我在胡诌,不要放在心上,你们吃,我就先去忙了。」说完正要快步离去。
何言硕立马起身,「玉姨,请问那栋古宅位居哪里?我想有时间过去看看。」
「离南庄园左拐十哩路,走到底就是了。」
「我知道了,谢谢玉姨。」
玉姨走之后,三人心照不宣的继续将桌上菜餚吃个精光。
这两日在玉姨的精心照料下,身体恢復得很快,也开始准备蒐查镜魂一事,陆天行说过这是王家祠堂供奉的宝物,却在前几日遭人窃取,记得一开始吴啟河有说过他偷走黄老爷的钥匙,这两者有甚么关联呢?
何言硕坐在床边思考着这些问题,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叩叩——
他起身去开门,竟是陆天行。
「你怎么会来?」何言硕礼貌性地边说边让他进房。
穿着私服的陆天行少了一股军人匠气,一袭玄色復古圆领长衫散发出一种贵气氛围。
「我听玉姨说你恢復得还不错,就来看看,还有,你的第一步计画是甚么?」陆天行与何言硕面对面,意味深长的摸不清到底他要做甚么。
何言硕清了清喉咙说道:「既然宝物已经不在王家,那就得先从黄老爷家下手,我待会会找阿河谈及此事,问他为何要偷走那把钥匙。」
「正好,今日黄老爷会去千乐舞厅,你可以去那碰碰运气,不过,黄老爷只相信自己的亲信,一般人很难与他见到。」
「为甚么突然告诉我这些?」何言硕警戒的问道。
「可能因为你,让我想起一位旧相识,他似乎记不起小时候的事,虽然只有两面之缘,却始终让我印象深刻。」陆天行一缕笑意,不说破到底几点意思。
何言硕赶紧转移话题,「你纸条上面写的陆宗门宅,是当时你跟你妈妈住的宅子吧?对不起,我昨天无意间听到……」
陆天行神色一凛,缓慢靠近何言硕,突如其来的压迫,让他本能的手肘抵制,那拳也正巧被陆天行挡了下来,抓住他的手腕。
「你…要干嘛?两个大男人靠这么近成何体统。」
陆天行看见他如此反应,似乎有学过打斗训练,明显得跟他认识的孙言信不一样,难道真的是『他』回来了?但他怎会不记得儿时之事?
「你在哪学的防御技能?」
何言硕吓到整个人踉蹌,加上这副身子骨原本就瘦弱,重心不稳往后倒之际,是陆天行伸手扶住,两人以尷尬的动作倒在床上。
此时周维勋与吴啟河依照约定时间来到房间,要共同行动寻找镜魂下落,没准的一打开门就看见如此羞涩画面,陆总长与老大这副模样,实在令人害羞其尷尬。
何言硕瞬间超级想原地往生,用力地将陆天行推开,殊不知自己的耳朵已经明显泛红,看在他眼里倒是愉快。
「老…老大,你们关係啥时便这么…好?我有点不太习惯。」周维勋想打圆场的笑容,让何言硕更想鑽个地洞躲起来。
「谁跟他感情好,我又没病,走吧!不是要去找祕宝,我知道要从哪下手。」两人被何言硕半推半就的逃离房间,留下意味深长的陆天行。
走到大街上,民国时期的招牌、画像,西洋店面、復古服饰以及胭脂水粉,都让何言硕惊叹万分,谁知道自己有天会穿越,遇到的人事物都能回现代出一版故事,就连街上的电车、汽车与三轮车,只有在博物馆展览中才能见到,现在就货真价实出现在眼前,内心的激动强烈,太不可思议了!
「老大,你说我们现在要从哪下手?」吴啟河看见老大对街上的事物感到新奇,感到奇怪,通常只能依靠路人给予的施捨才得以生存,现在在走的道路也是经常会经过的,难道失忆留下的后遗症,还没完全好。
「千乐舞听。」
「舞听?老大,那种地方只有富贵人家或名门贵族才能进去,就算可以进去,我们身上也没钱,肯定会被门口保镖挡下来的。」周维勋讲出最关键的词,虽然这身让他们看起来像普通名门,但身上连个盘缠都没有,还怎么出来混呢。
「对了阿河,为什么你会去偷黄老爷钥匙?」河言硕不解的问。
吴啟河支支吾吾的回答:「听人家说黄老爷是个喜爱收藏古董或稀有物之人,东西都被收藏在一处人烟极罕之地,不过没人看过,想着里面肯定很多宝物,变卖还能有钱,所以……」
「所以就去偷?」真是胆大妄为,若在现代早就直接送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