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永远都不晚(1 / 2)

一个身形挺拔帅气的女人刚走出董事长楼层专用电梯,突然被人叫住。

    「杨秘书。」她回过头看到喊她的人颇为意外。

    「李副理,有什么事吗?」她知道李目暮不喜欢同性恋,平常除了工作她们几乎没有交集。

    「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想要找你聊聊。」她有点彆扭的说。

    「稀奇了,我以为李副理最讨厌我这种?不是吗?」

    李目暮无法反驳,但她也没有其他人能找了,她放低姿态道:「我请你吃饭吧,还请你拨一点时间给我,我真的很需要一些帮助。」

    杨祕书一脸玩味的看着这个总是眼高于顶的女人,对于她要说什么也起了兴趣:「吃饭就不必了,李副理不介意的话请我喝酒吧。」

    杨祕书带她来到公司附近一间安静的酒吧,两人直接在吧台坐下,酒保看到她笑着说:「一样吗?」

    「恩,一样。」她转头问李目暮:「你呢?」

    「给我啤酒就好。」

    这时一个艷丽的年轻女人走过来,手搭在杨秘书肩上,轻挑的打量李目暮道:「呦,怎么换口味了?最近喜欢这种女强人风格?」

    「别闹,这是我同事。」杨祕书微微一笑,拿开她的手在她屁股拍了一下:「大人说话,小孩子去旁边玩,乖。」

    那女人彷彿只是来皮一下,娇笑的走了,李目暮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问:「你们同性恋?为什么无法接受异性呢?再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吗?」

    「嗯,就像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接受我一样。」

    她狐疑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这么说?你看上我了?」

    「只是打个比方,我喜欢年轻的。」杨秘书痞坏的一笑。

    「??」李目暮有点聊不下去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又道:「同性恋?会遗传吗?」

    「你是不是傻啊?这东西如果会遗传,哪来那么多异性恋生出的同性恋?」

    李目暮瞪了她一眼,为什么跟她说话感觉自己智商那么低呢?

    她踌躇了半天,才下定决心道:「我的老公?是同性恋。」她低落的说:「六年前我发现,我的儿子也是,而且早上他告诉我,他要跟男人结婚了。」

    杨祕书没料到是这种情况,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什么那么低的机率就让我遇上了两个?」

    「那我只能合理怀疑,上天就是要你学会理解我们。」

    李目暮停顿一下释然道:「我年轻时听家里的安排,跟他相亲嫁给他后,他几乎不触碰我,我们之间相处也没有任何火花,甚至他会精准的计算我的排卵期,只在排卵期跟我同房,我当时还以为只是他的怪癖,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但日子越来越难熬,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只是想好好相处有那么困难。」她又跟酒保要了一杯酒:「直到结婚一年后,他说他真的没办法,希望跟我离婚,我整个人都傻了,我们家庭很传统,离婚对我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当然不答应,就在这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

    她轻抚着酒杯,陷入当时的回忆里:「我认为,这孩子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婚姻的礼物,果然他一听我怀孕,没有再提离婚的事,也开始期待孩子的出生,我们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直到孩子两岁的时候,有一天他又再次提起离婚的事,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非得离婚不可,我用孩子威胁他,如果离婚就别想再见到孩子,他果然胆怯了,但我们越吵越兇,他也常常没有回家,整个婚姻几乎名存实亡,在孩子十岁时,他终于跟我坦承他的性向,告诉我他非走不可了,我一气之下割腕,被我儿子救了回来,但老公明知道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满脸悲戚的说:「我儿子说我根本没爱过我老公,如果爱不可能看着他痛苦,还问我真的爱他吗?说我满嘴是爱却面目狰狞,我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让他说出这么狠毒的话。」

    杨祕书看了她半晌,才问道:「所以你真的爱他吗?」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不爱我的孩子!」

    「但你给的显然是你自以为的爱,他感受不到的爱。」她喝了一口酒,为了她可怜的孩子,决定开导开导她:「你知道你因为这件事產生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再正常不过吗?」

    「是吗?我所有的情绪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个错。」她想到唐泽修对着她充满失望的眼神,想到毫不考虑站在孩子身边支持他们的温知莚。

    「不不不,你完全搞错了。」她摇摇头道:「你错的不是情绪,而是你没有适当的处理情绪,这些没有经过处理的情绪一股脑的往孩子身上倒,造成孩子的痛苦和徬徨,孩子当然感受不到爱。」

    李目暮讽刺一笑:「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是个失败的母亲。」她仰头饮尽杯里的酒,对酒保说:「再来一杯。」

    「我倒觉得你不需要拿道德至高点来审视自己是不是一个好母亲,至少今天你找我谈的这个举动对你儿子来说绝对是一个好的开始。」

    「是吗?他都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了,是有多失望才说得出那种话。」

    「就像父母永远会原谅孩子,孩子也一样,只要不一再的让他们失望,孩子也总是会原谅父母的。」

    「他不是五岁,他已经二十五了,你又没养过孩子,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原谅?」

    「我是没养过孩子,但我当过孩子。」她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我多希望我妈过世前也能来找我聊聊。」

    李目暮不说话了,原来每个人身上都有伤,谁又比谁容易?

    两人闷头又喝了几杯,都有点微醺了,杨祕书知道不能再喝下去,拉着步履蹣跚的李目暮结了帐,将她扶出酒吧,出来他才想到,两人本就不熟,她根本不知道她家在哪阿!

    「ㄟ,你还清醒吗?」

    「不?清?醒?」

    「你家在哪啊?」

    「不?回去!有那个混?球儿子的家,谁要?回去!」她骂骂咧咧的喊着,根本忘了现在她跟儿子本就不住在一起。

    杨祕书简直要晕,看来也只能先回公司查她家地址了,她辛苦的托着无法自己站稳的李目暮往公司走,身边突然传来几声喇叭声,她转头就见董事长的车停在她旁边,后座车窗打开,温知莚一脸纳闷的盯着她们。

    「姜董,夫人。」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