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煦用夹着香菸的那隻手,一个个的朝他们在空中一一点过。
“你们看看自己,再看看这个孩子,前天气象说会降温转凉,谁给了楚谦晨一件保暖的外套?哪怕只是一件背心薄长袖也好,你们个个都要楚谦晨跟你们走,可谁关心楚谦晨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
许是大家为了楚氏夫妻的保险金还未撕破脸,也或许是陆初煦的一番话,竟指责的他们暂时说不出话来。
陆初煦再度蹲了下来,眼神柔和的与他视线平齐叫着他的名字。
“楚谦晨……”
楚谦晨双手握紧了拳头,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
“楚谦晨,你想好了吗?你要跟谁走?”
楚谦晨忍着鼻头的酸涩,狠狠嚥下了哽咽的口水,哑着声音问他:
“……没有别的选项了吗?”
陆初煦眨了眨眼,用没叼着那根菸的手,俏皮的笑着指着自己说:
“有,我收养你?”
一听楚谦晨说话了,眾亲戚又忍不住群群靠上去,好似懺悔着自己一定对楚谦晨像亲生儿子的一样好!
什么外人哪有家里亲!
什么你来这里,我们一辈子养你!这些鬼话都说了出来!
他们猛然的扑上来,吓得陆初煦张开双手像母鸡护小鸡似的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背后,嘴里叨叨唸着:
“哎哎哎,烦死了烦死了!你们让他想一下好不好!小孩子也有选择权的!”
“我想好了。”
楚谦晨从他背后走了出来,将陆初煦手上那根快燃尽的香菸抽了出来,扔在地上踩熄。
然后把自己小了陆初煦一圈的手,在大家面前牵上了那里,代替了那人原本香菸的位子。
“……陆初煦,我跟你走。”
“什……小晨!!你开玩笑吧?他谁啊他!”
“对呀小晨!你别跟我们呕气,这、这,靠!你到底谁啊你!莫名其妙!”
面对眾人的气急败坏、心烦意乱,陆初煦谁也不理,只看着现在也不过才到他胸口前的楚谦晨说:
“你确定吗?”
“对,确定,小叔叔,我跟你走。”
不知道为什么,陆初煦心上有说不出的开心,他回握了楚谦晨的小手,笑得犹如天上的太阳那般,有那么一剎那,楚谦晨看的有些晕眩。
“那走吧。”
“好。”
不再理会后头那些亲戚长辈的阻拦,楚谦晨意志坚定的拒绝了跟他们其中一个人走。
他们骂陆初煦是因为楚氏夫妻的身故保险金才要假意收留楚谦晨。
陆初煦表示,时光咖啡厅现在的店长是他,收入虽然不算高,但养一个孩子没问题。
他们又骂陆初煦,年纪轻轻哪懂得养孩子?!问陆初煦到底成年了没有?!
陆初煦掏出身份证,证明自己已满十八岁,正是青春洋溢,求好上进的好青年!
年龄差距不大,既能当父子也能当好兄弟,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
实在是万中选一,无法挑剔,完美至极。
眾人气得牙痒痒的,说什么也不能让陆初煦他们走了,尤其是楚谦晨,他一定得选一家就对了!
陆初煦瘪嘴,嘴里小声喃喃低估:又不是皇上宠妃,还得选哪一宫睡觉呢……
楚谦晨无奈在心中叹了口气,父母遽然而逝的这几天,他心中虽然悲痛,但迎面而来的现实也迫使他成长不少。
为了能顺利跟陆初煦走,他不得不勇敢挺起胸膛,再次坚定立场的告诉眼前的所有亲戚说:
“在我未成年前,这笔保险金或许是领不了了,钱若是下来了……我会寄放在爷爷那里,伯父、舅舅若有需要,就找爷爷吧。”
听到楚爷爷,眾人脸色皆垮了下来,露出了明显的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