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澜盯着他,舒望安正在夹菜,发现他的目光后,把他筷子里的菜放到陈廷澜碗里,「你看我干嘛,吃麵啊?」
陈廷澜怔怔的,看见舒望安的嘴角上沾到菜汁,「安神,你嘴边──」
舒望安哦了一声,用手抹掉了,随后他舔了舔手指,再拿纸巾擦掉。陈廷澜顿了顿,看见舒望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也没自己什么事,就接着低头吃麵。
他们从麵店离开,时间又过了很久,陈廷澜准备回去了,舒望安开车带他回到工作室,在回程路上,问了他几点要走。
「等下就走,晚上要跟室友出去吃饭。」
「这样啊,杂志方面还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没有,如果有问题我再问你。」
「好啊,也可以问问许姊,她应该比我更懂。」舒望安想了一下,「当然要聊天的话就直接找我就好。」
「……」陈廷澜顿了顿,「安神对每个学弟都这么亲切啊?」
「当然不是。」舒望安很惊讶,「你不会是真不知道吧?我不是说了我很喜欢你的画吗?」
陈廷澜挑眉:「那难道不是场面话吗?」
舒望安莞尔:「我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学弟说场面话?」
陈廷澜语塞,是啊,他有什么必要对同校的学弟说场面话?可是──可是,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舒望安随口问几句,之后把车上的音乐打开,「有没有想听什么?」
「安神平常都听什么?会听自己的歌吗?」
「那可千万别,跟公开处刑没两样。」舒望安的口气很夸张,不过多久又恢復原状,「不过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放,就是帮我准备个耳机。」
陈廷澜笑了几声:「什么仇什么怨?」
舒望安语气深沉:「深仇大恨。」
车开到停车场,陈廷澜先下车,舒望安停好车后才跟着走下来。他走在陈廷澜前面,按了电梯按钮。
「不过,这都是很后来的原因,最一开始的原因我记得,我在偶遇你的时候就说过了。」
陈廷澜反应了一会,才听懂舒望安在说什么:「你说过?」
电梯门打开,舒望安走了进去,在陈廷澜跟着走进去后,笑着回答:「是啊,我说过你长得很帅,问你要不要进演艺圈发展。」
陈廷澜要离开之前,舒望安把杂志送给他,他原本想拒绝,但面对舒望安的笑容,实在是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学弟,你就拿着吧,反正我留我自己的杂志也没什么用,你既然有需要就拿去,也算是帮我清理了一下杂物。」
「可是──」
「啊,还是说你其实不想要?」舒望安的语气顿时失落起来。
「也不是……」
他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那太好了,我们下次见了。」
「……」
他怎么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陈廷澜回宿舍的时候,萧铭昇还在睡,周远哲正在书桌上看书,周远哲听见动静,看见陈廷澜回来,压低声音:「回来啦?如何?」
「还可以,挺顺利的。」陈廷澜把鞋脱掉,悄悄带上门,往萧铭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睡多久了?」
「一两个小时?刚刚法学有个人打电话找他,他们聊了很久,好像是课堂上的问题,我没听得很仔细。」
陈廷澜嗯了一声,没再发问。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舒望安硬塞给他的杂志拿出来,开着书桌的灯,又细细看了几遍。访谈上的内容他跳着看,多半挑舒望安的歌曲专栏看,有些他没听过的歌他会去找来听,有喜欢的就加进自己的歌单里。
后来他看累了,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五点了,萧铭昇至少还要睡好一阵子,他也想上去睡一觉。陈廷澜把杂志盖上,电风扇的风扫过桌面,杂志封面被掀起来,扇页露了出来。
陈廷澜抬手,看见扇页上的内容,整个人愣住了。随后他把杂志放在桌上,也不搭理,人走到衣柜那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
寝室里很安静,只有周远哲翻书的声响跟萧铭昇浅浅的呼吸声。过了不久,又多了浴室传来的水声。
周远哲看完书,发现陈廷澜位置的电风扇没关,站起身走了过去。他把电风扇关掉,桌上的杂志又被吹落在扇页上,周远哲抬眼一看,一眼便看见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体,还有底下的一行字。
──廷澜学弟,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