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呛人的影片我看见了,我对那婊子不爽很久了,没机会骂人,有人帮我做了,方法挺呛,我欣赏你,以后有空来我们寝室坐坐。」
酒吧的灯光时而明亮时而昏暗,龙谦天轻轻笑了一声,他的面容在灯光映照下竟是柔和的。龙谦天生的一张温柔的脸,却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疏离感,还有不怒而威的气势,那大抵就是一个人的气质。
陈廷澜跟他碰杯,乾了那杯酒。男人的友谊很简单,能一起喝酒就是朋友,酒桌上没有敌人,酒精能让人放下成见,不过总有些例外人种。
「哎,你们说说,我特别想知道到底是谁失恋啊,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萧铭昇自己也跟着乾了第一杯,只是他喝的是白兰地,特别不合群。
「哦,那是唐少啦,唐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失恋,没人当一回事。」何医仁说完,又转头看唐安,「你们系主任不是特别找过你,让你安分点吗?」
「靠,老子谈恋爱,怎么就不安分了?」
「你那叫谈恋爱?」龙谦天嗤了一声,「连开始都没有就失恋了,爱在哪里?」
萧铭昇懂了,「哦──爱会消失,对吗。」
唐安试图挣扎:「并不会!」
他们争执的时候,亦凡忽然放下书,转头看向酒吧一直空着的舞台。吵杂的人声在不知不觉中销声匿跡,舞厅的人群散去,只馀下零散几个人。随后,乐团出场,打响了酒吧夜晚的第一波高潮。
陈廷澜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他忆起当时看迎新演唱会的情景,跟现在的情况有点雷同,又觉得或许能够忍耐,便待了下来,接着喝酒。
里面只有亦凡是乐团的粉丝,龙谦天跟萧铭昇在聊法学院靠北的教授,何医仁跟唐安在喝酒,陈廷澜把手机拿出来,发现跟舒望安聊天讯息还停留在几天前。
舒望安跟他说完之后就说有事要忙离开了,陈廷澜这几天也有事情,没有跟他有新的对话。他看着对话框上显示几天前的讯息,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发讯息跟舒望安说个晚安。
乐团的表演不知道何时结束了,接下来是一些驻唱歌手陆续上台。陈廷澜想了会,还是把跟舒望安的对话框关掉,先去整理自己的粉专讯息跟回覆。
『无论怎么讲我都觉得虚伪
陪伴你那么久你说是受罪
从前到现在当我是谁
你这花心蝴蝶
昨夜陪你醉伤到我心碎
你竟说我和你不配
完全忘记往日为何
能与我彻夜缠绵』
忽地,陈廷澜抬头,台上是一位戴着面具的陌生歌手,他的声音很特别,陈廷澜说不上来,却又觉得有些熟悉。这首歌他听过,是歌手张敬轩的《吻得太逼真》。
『和你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
让我把虚情假意当作最真心的亲吻
怪自己来不及区分
你对我是酷爱是敷衍
我想问问问问问我该怎么脱身
你却说花花世界不必当真
多么伤人让我爱上薄情的红唇』
陈廷澜越听越觉得不对,那位歌手只唱了一首歌就下台了,他的身影隐没在酒吧的各色灯光中,最后在后台边消失了,陈廷澜捏着手机下意识就想追上去。
「才子?你要去哪?」
他起身的时候萧铭昇正好喊住他,陈廷澜如梦初醒,是啊,他要去哪?他刚刚想干什么?
「没事,我去一下厕所,厕所在哪?」
萧铭昇指了一个方向,陈廷澜点点头,往厕所走。
陈廷澜到厕所洗了一把脸,他喝的酒不多,不过他的脸有些泛红。陈廷澜想,大概是酒精误事,他最近越来越摸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他必须导正回来,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他的脑袋频频浮现刚刚那位歌手的脸,他的声音跟身影都太过熟悉,正因为太熟悉,反而虚假。陈廷澜没头没脑地,在舒望安的聊天框里输入了一句「吃饭了吗?」。
「……我在干嘛?」
他觉得很荒唐又莫名其妙,想把讯息删除的时候不小心按成发送,他骂了声脏话,在收回键上点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收回。总觉得那样太刻意了,乾脆不动算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一个陌生人,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茫然的,只是倒了一杯酒,直接乾了。萧铭昇被他的举动搞得不明所以:「怎么,你不是去厕所吗?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陈廷澜没说话,只是又喝了一杯酒。
他有些茫然,视线摇摇欲坠,最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总觉得那位歌手的身影,在某一刻,跟舒望安重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