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三个心跳,两个睡不着的人。
第二天,两个人都奇蹟似的睡过了头,连带着邵丘岳也败给了生物时鐘,还是邵向载被一脚揣到了肩膀才悠悠转醒,然后就是一屋子鸡飞狗跳。
「拿好了,到学校记得喝。」文年把装了热豆浆的保温瓶装进邵丘岳的书包,替他理了理毛帽,「早餐你自己去学校外面买可以吗?」
「可以,」邵丘岳很乖巧的点点头,「你没来之前我很常都是这样的,习惯了。」
「是么,」文年把他送出院门,「那你记得买点好吃的,早餐要吃饱,中午我们有空就来接你。」
「好,文年哥哥掰掰!」邵丘岳朝他挥挥手,跑了。
文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反身走回院里,邵向载提着两个书包和一个保温杯站在脚踏车旁等他,「我的豆浆刚才喝了,这你的。」把书包和保温杯交给文年。
「谢了。」文年背上包,保温杯找了一圈发现好像没地方放,正在考虑要不要乾脆在这乾了,邵向载朝他伸出手,「放我这吧,我书包有位子。」
看着他收好保温杯,文年还想说什么,邵向载已经腿一蹬,骑了出去,「你今天不是还要上台,再不走就迟到了。」
文年抿抿唇,跨上车跟了上去。
薰中校门口的包子听说很好吃,文年一直没尝试过,这次跟着旁边的同学也点了他们招牌的酸菜豆干包,果然皮薄馅多,酸菜不会太抢味,和先调味过的豆干完美融合,吃完一颗还想再吃。
两人在教学楼外面的花圃啃完包子,才各自分开,邵向载回教室,文年去办公室找主任,他们一会儿要上台领奖都要提前集合。
这次颁奖不光要颁月考的奖,还有些代替学校出去比赛得到的奖项,文年跟着一群人在后台等了将近二十分鐘才轮到他们。
「来了来了。」台下,薛绅本来在打瞌睡,听到司仪说到「月考」两个字就醒了过来,用手肘捣了捣邵向载。
「薛哥,你说那个第一名就是借住到邵哥家的转学生?」旁边一个男生有兴趣的盯着台上的文年看了看,「长的很帅啊!」
「你也觉得他长得帅吧!」薛绅挑了挑眉毛,别有意味的看着邵向载笑了一下,「人家还会煮饭、唱歌,听说运动也不错。」
「靠,男神啊!」那个男生惊了,手搭到薛绅身上让他再讲点有关文年的事。
邵向载没理他们,看着台上,校长把奖状交到文年手上,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后者很轻的笑了。
中午,邵向载收拾书包准备去接邵丘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抱歉啊,我应该没办法跟你一起去了。」文年那头听起来颇为嘈杂,要把音量放到最大才能勉强听到他的声音。
「没关係,」邵向载说,单肩跨上包往教室外面走,「你中午吃什么?」
「我可能晚一点再去吃吧,现在有点走不开。」文年的声音断断续续,讲到一半人还直接消失了,邵向载听着他好像在跟别人说话,耐心的举着手机边走边等。
校园里人头攒动,充斥着飢肠轆轆的学生,邵向载安静的混在里面,好像外面的世界再慌乱都与他无关。
过了一会儿,文年回来了,邵向载在这段时间已经有了决定,他告诉文年自己会带东西回来给他,让他记得手机开着声音,免得找不到人。
文年本来觉得太麻烦他想要拒绝,结果邵向载已经掛了,他也就没再坚持。
自从文年也买了脚踏车,他们就都是骑脚踏车上学,因此对邵向载来说这趟来回的路程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麻烦,不到一点,文年就接到电话说人回来了。
「我们去高三交谊厅。」文年在电话里说道。
薰中为了配合高三考大学每个人不同的复习衝刺进度,特地在他们的教学区设立了一个交谊厅,有些嫌在教室复习太吵的人,可以到这个地方看书。
这会儿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交谊厅就他们两个人。
「丘岳中午吃什么?」文年和邵向载面对面,前者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嚼一嚼又喝了口汤。
「陈大伯今天中午点了烧烤,他去蹭饭。」邵向载咬了口滷蛋,这家店的滷蛋一直滷得很到位,不会有咬开来蛋黄没入味的情况出现,文年和他的餐盒里各有一颗。
文年点点头,吃了几口饭又说:「说到烧烤,我也好久没吃烧烤了。」
「可以找天在院子里烤一次。」邵向载说,「风没那么大的时候。」
「你们以前烤过吗?」文年问。
「嗯,」邵向载点头,抬眸看了眼文年餐盒里的烤鱼,「我爸还挺喜欢烤鱼的,他说就要用炭火烤出来的味道才香,烤箱不行。」
「可以理解。」文年笑了,「那我们等叔叔回来的时候再找时间好了。」
邵向载頷首,「你刚才在忙什么?」
「是学生会的事,」文年挑着烤鱼里的刺,眉头皱了皱,「我们班上有人是学生会的干部,听他说最近学生会要办活动,可是人手严重不足,想找人去帮忙,我就去了。」
「什么活动?」邵向载看着他,视线随着筷尖在鱼骨间穿梭。
「班级合唱比赛。」文年说,「你们高一的时候办过吗?」
「嗯。」邵向载试着回想了一下,印象却不深,连当时唱的什么歌都记不起来,只记得那个时候的班导各种占用他们的午休和放学时间,让他们留下来练习,烦的不行。
「通知应该过两天就会发下去了,」文年吃了口鱼又吃了口饭,托着下巴慢慢咀嚼,「不知道我们班会选什么歌。」按照马老师的个性,搞不好还有机会选个轻快活泼点的,要是是什么七八十年代的老歌,估计能无聊到撞墙。
「……哎这样说起来我有机会听到你唱歌了?」他突然想起这事,看向邵向载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邵向载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薛绅说的话,看着对方内心一动,「嗯,你会唱歌吗?」
「还可以吧。」文年不想在这事上夸大其辞,摆了摆手,「至少音是准的,你呢?」
「音是准的。」邵向载重复了他的话。这也是实话,他爸倒是有些五音不全,所以小时候每到重要场合,像是生日、新年什么的,就喜欢让他唱个歌助兴,他老觉得自己就像那种投币式点唱机,所以后来六七岁懂事以后就不干这事了,直到邵丘岳又重操起他的旧业,小傢伙也比他放得开,到现在快八岁了还不害羞,跟个摇摇车似的,给点掌声就能摇。
「那我可得仔细听了。」文年一笑,低头把最后一口饭吃完,放下筷子擦擦嘴。
邵向载垂眸,只见他把烤鱼吃的又漂亮又乾净,只剩一个大骨头架子,上面也没剩下什么肉。
「你今晚要家教?」他问。
文年打开带过来的保温杯喝了口水,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邵向载埋头收拾餐盒,睫毛垂着,没什么表情,「有空可以来咖啡馆,我们那环境还行,适合看书。」
文年看了他一眼,眼神微晃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欣然一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