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海边(1 / 2)

年载 木水冬亭 2597 字 6个月前

王阿姨:「送给你们了!」

    文年:「……」

    王阿姨:「嗯?别害羞!这点东西没什么,你们就拿去吧!」

    文年:「……啊,王阿姨谢谢……但我们……」手心被塞进一个东西的感觉让文年及时掐住了自己的话音。

    同时,感觉那枚「炸弹」离自己又近了一些,邵向载的脸又黑了几个度。

    「你们就拿着吧,阿姨家里还有!」王阿姨很热情,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用有机肥有那些好处。邵向载站的离文年近,闻着那个味道实在是受不了,维持着清冷的表情还是往后退了一步,文年发现了,趁王阿姨不注意的时候朝他挑了下眉。

    「王阿姨,谢谢您,但这个我们目前真的用不到。」邵向载派不上用场,最后还是只能文年出面,先不论这东西对他们来说有没有用,就光这个味道,要是真的拿回家,邵向载估计会杀人。

    待终于和王阿姨告别,两人抬着树苗回家,文年看了邵向载一眼,故意把刚才拎鸡粪的手往他面前凑了凑,看他不自主往后退,笑了:「躲?」

    邵向载抿唇,微顿了顿,不动了。

    这人有时是真的挺死心眼的,文年见了他这老实样,突然又不怎么想逗他了,摆摆手往前快走了几步,「我先回去洗手,这味道刺的我嗅觉都失灵了。」

    其实之前文年上网查的时候就知道桃树种下去,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施肥,尤其他们这还是棵小树,还没到结果期,就算拿了王阿姨的鸡屎肥也派不上用场,除了拒绝似乎也没别的选择。

    或许是心理作用,文年洗完手还是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那个味道,邵向载走进厕所要从背后抱他,被文年推了开,「你等等,我要洗澡。」

    邵向载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行为让他误会了,立刻小心的握住他的手,像是要表达自己的不嫌弃,文年笑着把手抽了回来,「我没别的意思,是我自己受不了。你去把树种起来吧。」

    「真没生气?」邵向载覷着他的脸色,不信,又确认一遍。

    文年拍了拍他的脸,很轻,「当然没有,我又不是玻璃心。」绕开他去拿换洗衣物。

    一个热水澡的时间,出来的时候树已经种好了,邵丘岳坐在文年做的木椅上舔冰淇淋,邵向载站在另一头听他说最近在学校发生的事。

    「……然后依卉就说她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我,但我不喜欢她啊,可是我还是很有风度的没有当场拒绝她,我一直等其他人都走了才偷偷跟她说我不喜欢她。」

    文年走近时就听见邵丘岳小朋友的这段发言,和邵向载换了个眼神。

    文年:「丘岳在说什么?」

    「我们班上有一个女生,她昨天下课的时候被隔壁班的班长告白了,大家都跑去看,那个男生还给她巧克力,结果她又跟我告白,我不喜欢她就拒绝她了。」邵丘岳把事情再次精简的说了一次,说到有人跟他告白时脸上还有点小骄傲。

    文年清楚的记得之前情人节自己带巧克力回来时,邵丘岳对这些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从那到现在也不过半年多一点,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小孩子的成长有时候简直快得令人发指。

    「你偷偷跟她说你不喜欢她?」文年擦着头发坐到对面,和邵向载并肩,不知道为什么这事总让他有种既视感,会想起情人节在校门口和邵向载告白的女生。

    当时邵向载好像也是等那个女生说完话才拒绝……

    想到这,文年转头看了邵向载一眼,眼里带笑。

    邵丘岳点点头:「对啊,是哥哥跟我说,要有同理心,在外面要学会给别人面子。」

    文年相信邵向载的原话绝对不是这样,但做人留三分的道理,确实应该从小就培养,将心比心,谁在大庭广眾下被拒绝都会不好意思,除非那人对自己非常有自信。

    文年讚赏的笑了笑,在桌子底下握住邵向载的手。

    这人真是让他每天都能找到一个更喜欢他的理由。

    不过,文年用另一隻手敲了敲桌子,对着邵丘岳笑道:「你还知道什么叫风度啊?」

    「当然啦!」邵丘岳不服,喀擦一声咬碎甜筒,「你们都把我当傻子,我只是比较天真!」

    「自己说自己天真,」邵向载嘲他,「你还真天真。」

    这就好比一个聪明的人自谦说自己笨,那他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哼!」邵丘岳软软的嗤了一声,这话对他来说就有点难以理解了,但不妨碍听出他哥在开他玩笑,两三口吃完冰淇淋,撇下两人进屋洗手去了。

    文年追着他的背影,直到砰一声门被关上,才笑着拍了拍邵向载的手臂。

    「小屁孩。」邵向载摇头,拿过文年擦头发的毛巾替他细细擦拭发尾。

    「现在还好,等上了国中,嗯。」文年没继续说下去,邵向载哪能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光是想到邵丘岳犯叛逆期,他就头痛。

    半晌,邵向载放下毛巾揉了揉文年的头,趁着四下无人,凑近在文年额头轻轻覆下一个吻,「进去吹头发吧,外面风凉。」

    发丝微凉,嘴唇是烫的。

    这段时间生活很规律,上学放学,打工家教,偶尔出去约个会。秋去冬来,距离文年要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邵向载什么都没问,文年也什么都没说,但邵向载知道他在将手上的家教转移出去。

    他不是个擅长用语言表达感情的人,文年能察觉到他的不安,但除了给他更多的安全感,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他来这本就是个意外,如果不是文母在北城的朋友刚好没有人能够拨给文年一间房,他根本就不会来到南城。

    或许他会在北城读完三年高中,然后去上大学,又或者他会跟文母一起离开。

    生活是很玄幻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早晨的空气有些凉,文年攥紧毛毯,昨晚邵丘岳说想要喝南瓜糊,他特地起的早了些,把处理好的南瓜放进电锅蒸熟,然后泡杯热茶,走到门口看着院里的桃树发呆。

    邵向载清醒时就发现文年不在身边,立刻起身随意套了件外套出来找他。

    后背突然贴上一片温暖,毛毯被人从后重新紧了紧,文年捧着茶杯笑了一声:「你醒了?」

    邵向载不答反问:「怎么起这么早?」

    「丘岳说想喝南瓜糊。」

    邵向载双臂环着文年的腰,略低头,用下巴撑在他的肩窝,文年吸口气,在邵向载身上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整个人窝进了他怀里。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文年问。

    「我不喜欢男生。」邵向载皱着眉,好像他说的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文年挑眉:「所以,你接下来不会要说『只是我喜欢的人刚好是个男生』吧?」

    话还没出口就被人猜到了,邵向载有些窘迫:「……不行吗?」

    「行,当然可以。」文年低低的笑了几声,垂首喝了口热茶,声音蒙在杯口飘散的热气里,「但你还是不会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对吧?」他可没忘记上次邵向载对这个问题躲闪的态度,倒不会生气,就是有些好奇。

    为什么不肯告诉他,难道有什么隐情?文年猜不到。

    事情也亦如他所预料,邵向载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