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日行一善 (双夫篇) 上(2 / 2)

拂夜 罗都 1914 字 6个月前

    九州人酷爱修习仙术道法、门派林立,百晓园所属「燧明族」便是九州最古老的修士家族,燧明族风氏宗家之下另有东、南、西、北四方分家,安戈便是东分家家主,分家忠于宗家、以宗家马首是瞻,然,十五年前宗家因宗主之位争夺而引发一场严重内斗,自此四方分家与宗家间固若金汤的关係有了微妙变化,表面上四方分家依然效命于宗家,实际上宗家对分家的掌控已日渐衰微。

    魏琛口中的昭琁小姐乃是燧明族宗主次女、也是宗家眼下唯一的小姐,十五年前宗家内斗死伤无数,宗主长女因而丧命,宗主虽另有两子,但宗主夫人于长女离世后即伤心卧床不起,此时,宗主得知年轻时一段露水情缘无意使对方珠胎暗结,于是命百晓园遍寻九州,一年后,百晓园完成宗主嘱託,将昭琁带回宗家、自此脱胎换骨成了燧明族宗家小姐。

    安戈找到昭琁时,年仅四岁的她跟着生母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守旧的家庭容不下未婚生育的母女俩,一早将他们逐出家门,燧明族宗主愿意让昭琁认祖归宗是天大好事,可她的母亲却入不得风氏大门,母女二人被迫分离,安戈动了惻隐之心,瞒着宗家将昭琁生母安置在百晓园中安养,直至数年前她因病去世。

    安戈是昭琁在燧明族认识的第一人,又因他长年照料昭琁生母,久而久之二人便成了交心好友,宗家擅于医术,昭琁入宗家后,宗主亲自教导,凭着过人天资,学医十五载的昭琁已然是九州排得上号的顶尖医者,这回安戈摊上大事,只好求助于昭琁这位医者挚友。

    昭琁收到安戈来信,认为此事颇为蹊蹺,天乾变异为地坤从未听闻,她翻查了许多医书都未有相关记载,向宗主报备欲前往百晓园,宗家总管安排了一支卫队护送昭琁,但春节刚过,天气尚未回暖,昭琁一行决定二月再出发。

    等待昭琁期间,安戈日夜忐忑,连日夜不能寐,也没心思打理工作,安戈除了是一名在与动物沟通上十分有天赋的修士,更有旁人望尘莫及的绝佳记忆力,百晓园内百万卷的情报全在他的脑子里,素日魏琛只须将客人所询问之事呈予安戈,立马便能有答案,可惜现在安戈无心事业,手下们只得大费工夫一卷卷寻找解答,为此这个月的收入大幅减少。

    郝夫人爱财,见利润大减还唸叨了安戈一顿,安戈心情本就沉重,郝夫人这一顿教训令他理智瞬间尽丧,与郝夫人大吵一架后夺门而出。

    夜里,安戈百晓园外不远的一条小溪边升了火,又从溪中抓了几条鱼,他一边烤着鱼、一边望月兴叹,不知为何老天要与他开这玩笑,天乾与地坤好比云泥,曾在高处受人景仰再落入泥沼,任谁都无法坦然面对,遑论出身燧明族的他,邃明族向来重天乾、轻地坤,四方分家家主全是天乾,宗家血脉更是这般,若安戈沦为地坤,难保能否继续稳坐东分家家主之位。

    突然,那股熟悉的炙热再次袭来,整个下腹又痒又麻、乱成一片,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从前作为天乾即便情慾高涨也未曾如此,发热的身躯难受得紧,他索性跳入小溪想用冰冷的溪水浇灭这无处安放的热火,可惜不论溪水多么寒凉,那野兽般的慾望只是越发兇猛。

    安戈暗想:「……不行了……谁、谁来帮我……谁都好……帮我……。」

    安戈被无处宣洩的情慾折磨地手足无措,在溪中载浮载沉之际,一支手伸来将他从小溪拖上岸,安戈倒在地上,看见一名二十出头岁的男子将他救上岸后便蹲在火堆边上取暖,他脱下沾湿的鞋袜,从鞋上用料及绣样看得出此人家世不错,安戈将视线再往上挪挪,火光映在那人脸上,分明的下顎线、深沉的双目,皮相倒是不错。

    那人道:「要春泳未免早了些。」他提着鞋袜正要离开,赤脚走了两步又停下,他回到安戈身边,一上来便要替安戈宽衣解带。

    安戈一惊,拍开他的手、慌乱道:「混蛋!你、你干什么?」

    他冷冷回应:「穿着湿衣容易失温。」他瞧安戈不愿、也不勉强,脱下外袍放在安戈触手可及之地便要走。

    安戈心想此人举止端正、品性优良,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正想致歉,体内慾火猛然衝上心头,他一下大乱,不自觉地伸手抓住了那名男子的脚踝……。

    对方问道:「何事?」

    「……我……。」安戈蜷缩着身子、感到浑身酥麻发烫,残存的一点理性与骄傲使他无法开口求助眼前之人。

    那人见事明白,看穿了安戈异状的原由,道:「雨露期吗?」

    安戈倔强道:「老子……不是地坤!」

    他蹲下身子,将鼻子凑近安戈颈部嗅了嗅,疑惑道:「没有气味。」

    地坤每逢雨露期皆会释放某种特殊气味,天乾与和仪受气味吸引便会主动前来寻找地坤交合,若非服下可抑制雨露期发情的「隐香丹」是不可能隐匿气味的,奇怪的是安戈显然正处雨露期,为何毫无气味?

    「可有携带隐香丹?」

    「老子……没、没那玩意。」

    「身为地坤,出门在外不备隐香丹,跟找死没两样。」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安戈缩成一圈,呼吸急促,一张脸没有因为溪水冻得发紫,反而红得像上了胭脂。

    「莫非你是初潮?这年纪太晚了些。」他见安戈颇为不适,几番思虑,决定道:「罢了,日行一善。」

    语毕,他一把将安戈从地上拉起、拥入怀中,一双唇逕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