鷸蚌相争(2 / 2)

    “他一定会封的,”东方凌歌拿了两个木盒子进来,坐在蒙挚左手边,又捻起一块太师饼,咬了一口,“第一,于礼不合,第二,百分之百会有看你顺眼得不行的朝臣,为你上书,然后扣回第一点。”

    “东方说的没错,况且皇上有意降恩,做事便不能只做一半,若是得了亲王特权、行亲王事,却无晋封,这样算什么恩宠?”

    “好啊!这样多好啊!”蒙挚道,“省得靖王殿下每次都在誉王面前低他一等啊?”

    “可是……现在就如此出头,是否妥当呢?”

    “时机已到,不用太担心,景琰,这场好事来得正是时候,不偏不倚、卡在一个最完美的点上了。”

    “东方姑娘此话何意?”

    “我会通灵嘛,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水到渠成,是不。”她笑瞇瞇地道。

    萧景琰:“……”

    梅长苏:“……”

    蒙挚:“……”

    不要再拿通灵当盾牌好吗。x3

    东方凌歌:“干嘛什么眼神。”

    ………………

    一辆青篷双辕马车逐渐驶来,金陵城外的一道沙尘漫路上,还有另两匹快马并骑奔驰,行在马车之前,早一步到达了不远处山丘上的小凉亭。

    “长苏你快点儿啊!跟蜗牛似的!你家马行不行啊!”

    东方凌歌站在凉亭边缘大吼,左手扶着剑柄、右脚踩上了栏杆,言豫津在一旁瞧得直皱眉头。

    “嘶……,凌歌你能不能……能不能斯文一点儿……?这样真的很……很粗鲁啊……”

    “这你就不懂了豫津,这叫瀟洒。”

    言豫津:“……”他真的不懂。

    “凌歌,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像没有这么……这么……这么奔放……?”

    “熟了嘛!自然而然就展露本性嘍!”她撩了撩马尾,又对着临近山丘下的马车大喊,“梅!长!苏!慢!死!了!”

    “有本事你让玄米拖车啊!”梅长苏终于掀开帘子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

    言豫津“噗”地一声笑出来,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和一脸憋笑的黎纲步上凉亭来,“林殊哥哥总算是遇到对头了,想当年啊……可没有人能这样和他说话。”

    梅长苏抽了抽嘴角,毫不留情地大力捏了捏他的腮边肉,疼得人家嗷嗷直叫。

    东方凌歌和黎纲对视一眼,也跟着笑了出来。

    “咦?”黎纲忽道,“萧公子来了。”

    几人望了过去,却发现是三匹马三个人。

    “藺兄?”言豫津疑惑地挑了挑眉,“藺兄怎么跟他们一块儿去了?”

    正说话间,藺晨猛然拉紧韁绳,那褐色大马嘶鸣了一声,两隻前脚高高地跃了起来,他趁势蹬上马鞍,飞身一纵,稳稳地跳进凉亭里。

    “藺晨,”东方凌歌绕着他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道,“如此赶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差点儿赶不上了???”

    他“啪”地打开折扇摇了摇,端得是一副风流倜儻,“凌歌,人艰,不拆。”

    她露出一个异常迷人的微笑。

    “藺兄!”萧景睿安抚住了有些紧张不安的宇文念,急急忙忙跑了来,道,“你怎么就那样起来了?没事吧?”

    “嘖景睿,你藺兄我能有什么事儿,雕虫小技,不在话下。”

    他顿时无奈得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如何,双眼四顾之间,这两三个月以来一直对自己抱有愧疚之意的梅长苏映入视线中。

    “林殊哥哥。”

    “景睿,我……”

    “林殊哥哥不必多言,”他微笑道,“其实完整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哥哥替我弄明白了这些事情,林殊哥哥,这句话我可是说过不下数十次了,你怎么老是记不得。”

    梅长苏怔忡了会儿,半晌,终于抬起手来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

    “林殊哥哥偏心!”言豫津哇啦哇啦道,“刚才捏我这么狠!捏景睿就这么轻手!”

    “那你过来,我再捏一次。”

    言豫津本能的后退了三步,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晓得为什么,眼前之人竟然给了他一种夏冬的错觉。

    “太夸张了吧豫津,”东方凌歌拿手肘顶了顶他的腰,笑道,“对了,我的照殿红呢?”

    “凌歌你这个酒鬼!”

    堂堂国舅公委委屈屈地从另一边的腰带上解下一瓶照殿红。

    “哎……明明是分离的场景,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这么好笑呢?”藺晨凉凉道。

    东方凌歌:“因为你不正常。”

    梅长苏:“因为你有毛病。”

    藺晨:“……”

    还是藺晨:“梅长苏你不要捣乱。”

    “对了,林殊哥哥,还没谢谢你将卓家平安送回玢佐,”萧景睿看戏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凌歌、藺兄,也谢谢你们,还有那位老大夫,让綺妹顺利生產、性命无忧。”

    “谢什么,这本来就是咱们医者该做的,”她双手笼进衣袖里,“只是没想到,谢大小姐復原得这么快,前些日子我和藺晨去长公主府替她拆线,她竟然能抱着孩子满府逛!当真是……厉害。”

    “景睿,你这次去南楚,路途遥远、山高水阻、崇山峻岭、虎豹狼虫、妖魔鬼怪、艰……”

    “停停停,打住,”萧景睿无奈得拿眼睛瞪他,“豫津,我只是要去南楚探望念念她父亲,至多不过一年就回来,你说得我好像要翻山越岭去哪儿似的。”

    “想我了记得写信给我,知道吗?我一定会好好收藏的,这信拿去卖不知得值多少钱。”

    “去你的!”

    他飞腿一踹,吓得言豫津赶忙往旁边躲去,岂料颊边软肉被一把掐住。

    “林殊哥哥轻一点儿啊啊啊!!”

    “豫津,”梅长苏淡定道,“荒郊野外,最适合杀猪了。”

    言豫津欲哭无泪。

    东方凌歌没心没肺地笑道,“好啦!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景睿,要早去早回啊。”

    “嗯,知道的,”他微微一笑,环顾眾人,道,“那么,景睿告辞了。”

    “路上小心。”

    “保重!”

    “保重!”

    “我等你的信拿去卖钱!”

    “……”

    “……”

    “……”

    “……”

    萧景睿终于翻了好兄弟一个白眼,随后,便乾脆地转身下了凉亭山丘,跨上马,同宇文念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