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前头萧景琰应道,“不错,但纪城军脚力有问题。”
“驃骑营先行。”
他讶异道,“那后军何人押阵?”
“让战英一起去,带队绕啟竹溪。”
“嗯……走衔蓝岭也行,就看天气如何了。”
他们两个一问一答互辅互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蒙挚在一旁委屈得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插进去。
“妹子、藺公子……”明显求救中。
“蒙大统领想问靖王殿下怎么出去吗?”藺晨微微笑道。
“是啊!”
“自然是有路的,看看脚下就知道了。”
蒙挚:“……啊?!”
“噗……,”东方凌歌的脑海中突地冒出“西游记”三个字,不禁笑了出来,“路一定是有的,藺晨说得没错,只是有没有人愿意走那里罢了,正面唯一的出路没了,从北边下去唄!”
梅长苏和萧景琰立刻回过头来盯着她,“这你都知道??”
“很经典,”她大方地点了点头,“原先景琰没认出你的时候,你可是在这点上栽了好大一个跟头呢。”
明白她是什么身份的人都晓得“原先”是什么意思,当下露出了然的眼神。
“北边?你说北坡啊?那里有路??”蒙挚问。
萧景琰答道,“有路,有一条很陡很险、完全被野草盖住的小路,是当年我和小殊在九安山上乱跑时发现的。”
“喔……那可真是幸好啊!”
他点了点头,与此同时,营帐外有兵士来报,言明陛下急召靖王殿下覲见,他不能再多留,当下便匆匆离去。
“蒙大哥,你速派人查探庆历军主帅是谁、率兵多少,”梅长苏转头看着蒙挚道,“查到以后,要立刻来告诉我。”
他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帐子。
“东方、藺晨,接下来这三天,要多靠你们了。”
被提名的那两个人用一副“那还用说?”的鄙视脸盯着他看。
………………
第一日,上午。
庆历军先锋部队五千人和禁军步兵两千人正面交锋,由于长途奔袭的缘故,兵士和战马疲态已显,禁军弟兄们以长弓远射、坚盾防守、缨鎗突刺,杀敌两千。
蒙挚则率一千禁军骑兵无声无息地绕至敌方后营,出奇致胜,顺利斩下先锋将军的头颅,满腔热血喷洒于半空之中,禁军士气大振,追赶庆历军先锋散兵,杀敌三千。
与此同时,誉王萧景桓和庆历军都督徐安謨正率五万军马发兵九安山,距离警哨还有一天一夜。
梁帝、静妃以及一眾皇亲贵族,并朝中随驾要臣已经退守猎宫,靖王萧景琰虽带府中兵士前往纪城调军,但仍留下一百名守卫猎宫安全。
东方凌歌和藺晨、言豫津作为猎宫守卫的三名主帅,一人坐镇南大门、一人守东侧、一人守西侧,由于北侧背山无路,敌军无法上来偷袭,因此不用顾虑,至于庭生,则被安排在殿内作护卫,一来保护他的安全,二来免其想要上阵杀敌却不能如愿的失落。
由于梅长苏身边有甄平,因此飞流成了机动组,哪里需要帮忙就到哪里搭一手,无事时便到殿中和庭生待在一起。
下午,誉王一等停止前进,反而令后续部队提速赶上,当晚就地安营扎寨。
蒙挚和甄平接获消息,心头顿觉轻松,梅长苏察觉不对,立即吩咐他等必须于拂晓之前在山腰设障。
儘管庆历军扎营整顿看似给禁军留了一天的时间做铺排,但誉王心中不一定如其所愿,恐怕暗中派兵包抄九安山,因此山腰设障实为保险之计,若是如梅长苏所料,便绝不能让敌军形成合围之势。
………………
第二日,清晨。
誉王心腹----灰鷂果率数百千名铁甲兵暗暗上了山,好在禁军已有所提防,出动百位步兵、伏巨雷滚石、长弓近射,彻底击溃包抄之势,令使敌方全军覆没,唯有灰鷂独自脱逃,赶回大营。
上午。
言豫津运用超高人脉,整合各府亲兵侍卫,将人数报给了梅长苏,猎宫上下俱分发停当、井然有序,禁军经过昨日一战,还有两千五百七十八名,蒙挚抽出五百名,于猎宫周围佈下巨弩、弓矢、滚木、雷石、燃油、火把及火种等等。
东方凌歌和藺晨身着劲衣,腰系瀟湘剑和逍遥剑,蓄势待发。
夜晚。
灰鷂亲领三百士兵暗夜突袭九安山营帐,未料扑空中计,未曾想得梁帝一眾已经秘密迁往更高处的猎宫,营帐里佈满乾草和火种,蒙挚等人于宫墙上遥望动静,见时机成熟,立刻下令射出流火箭,营帐瞬间烧成一片火海,敌方来不及撤退,全军覆没,唯有灰鷂一人走脱。
………………
第三日,破晓。
猎宫上下已经俱备完全。
“这次庆历军的损伤一定不小。”
甄平披上久违的鎧甲,左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遥遥地望着前方一览无遗的小平原道。
“经过这两日,庆历军的兵力起码还有三四万。”梅长苏道。
“猎宫的布防,能做的我们都做了。”
“此役背水一战,我已无计可施,但东方说过,史书记载,猎宫战役有惊无险,我们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
一旁的蒙挚赞同地点了点头,纵然眉头依然因为大战在即而微微皱着,“小殊说得对,如今之计,唯有死守,等待救援。”
两百里外,庆历军的六隻战号响彻云霄。
“姐姐!坏人!”
一直站在梅长苏身旁的飞流忽然喊道。
几人回过头去看,原来是东方凌歌和藺晨领着守卫猎宫大门的七百军士过来了。
“你们怎么不穿鎧甲??”甄平皱眉问。
“你觉得我们需要吗?”
“你看看咱飞流不也没穿?”
他被这两句实在太有道理的话给硬生生噎了回去。
“东方、藺晨、蒙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梅长苏转头看着飞流,又道,“等会儿记得好好保护豫津哥哥。”
“嗯!”
“放心吧!”东方凌歌拍了拍他的肩,“有我和藺晨在,出不了什么事。”
他无话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内殿,儘管身体恢復得有九成左右,但武力全失,又尚未来得及补修护身心法,只好暂时避避风头。
“关城门!”蒙挚喝道。
“凌歌、藺兄,”言豫津同样换上了高级将领的军装,素来瀟洒不羈、玩世不恭的面庞,此刻显得略为肃杀,
“刚刚我和林殊哥哥说过了,能叫来的,我全都叫上了,只是还不足一千人。”
“没事儿没事儿,”藺晨摇着扇子道,“守大门的七百人正好足够了,太多兵力集中在这里,要是凌歌施展'承墟',恐怕也会伤到自己人。”
“也是喔。”
“各位兄弟们!”她忽然向后大喊道,“庆历军重甲兵上来时必带击破车,城门撞开的那一瞬间,我要各位全都退后,退到我后面去,不要向前!”
七百人愣了愣,心想还从未听过有主帅下达这种要求的,纷纷求助似的朝自家大统领看去。
“就照东方将军所说的做!”
东方凌歌被那'将军'二字给美了一会儿,对着蒙挚挑了挑眉道,“谢啦蒙大哥。”
几人说话之间,城墙下的禁军已经运了数十颗雷石和滚木到上头去。
“两百步!”
随着瞭望塔的计数声,殿前兵士皆手握武器,氛围一片严静。
“一百五十步!”
蒙挚慢慢地举起了手。
“一百步!”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