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受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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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隔几日,誉王萧景桓在天牢内自尽了,死前只留下一封血书,请求他的父皇放过王妃和她腹中未成形的骨肉,只可惜,狱卒发现时已然太晚,“誉王妃”闻悉丈夫的死讯后,跟着一起殉葬自杀了,梁帝大慟,当场晕厥。

    金陵郊外,一辆粗木马车缓缓地驶向远方,牢中那具尸体得以获得誉王妃等级的厚葬,也算是不亏待她了,毕竟原是待死女囚,如此行动,倒顺利得让人难过。

    蓝瑾怀着孩子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

    四月时分到,清明时节,春雨灌地,百家兴荣繁盛,朝中颁下旨意,自日起开始为靖王殿下册立新妃,经过一轮评选后,由静妃娘娘择定,确係中书令柳澄大人的孙女----柳韵函。

    新事一件接一件磨肿而来。

    蒙挚带来消息,说夏江在萧景桓谋逆前就已经从牢里逃出来了,目前仍然下落不明,只是时间紧迫、时机不允,到得现在才有机会说。

    另一事,则是宫羽自动请命,欲靠易容之术将夏冬替换出天牢,好让其能与聂锋早日相见,但到底仅能瞒过几日,如何成功救出人、彻底脱离牢狱之灾,还得再细细地想想法子,由于前一段时间悬镜司在卫錚这件事情上,和梁帝结下了了不起的樑子,夏冬作为高阶掌镜使,虽获恩赦免了死罪,可活罪难逃,梁帝又还在气头上,委实不大好处理。

    最后,秦般若被飞流抓住了。

    “礼物!”

    少年一身褐啡色劲衣,肩膀上扛着晕过去的秦般若,从苏宅的外墙颯颯地飞了进来。

    “什么礼物?”

    “……礼物!”

    遭到“小可爱讨礼物攻击”的藺晨痞痞地挑了挑眉,又用扇子点了点被丢到地上的秦般若,轻飘飘道,“美人儿就是礼物呀!”

    “骗人!”少年立即苦兮兮地皱起一张脸,“姐姐!”

    “哎哎,怎么就告状哪?小飞流,信不信你凌歌姐姐也会说她是一个美人儿?”

    飞流才不管他,三步作两步跑到慢悠悠走过来的东方凌歌身前,“坏人!礼物!都没有!”

    她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道,“飞流呀,这位秦般若的确是一个漂亮的美人儿,但是这样的美人儿心肠很坏,比你藺晨哥哥坏上了百倍千倍万倍,以后飞流绝对不可以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知道吗?”

    “真的很坏喔?”

    “嗯……大部份都是坏的,但是好的也快变成坏的了。”

    他歪了歪头,露出个有些疑惑的表情来。

    “哈哈哈,我们飞流啊最善良啦!礼物在苏哥哥那儿,快去找他吧!”

    东方凌歌美滋滋地看着飞流快乐飘走,心里还在回味人家柔柔顺顺的头顶毛,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廊下,这才转过身去看那地上的“美人儿”。

    “嘖,藺晨,放着美人儿躺地上啊?你也忒不厚道了些。”

    藺晨“唰”地打开了折扇,间间的摇了几下,道,“放地上就不厚道了吗?我还想给她放柴房里锁着呢。”

    “难得难得呀,咱们藺大少阁主也有这么一天,”她走近石桌旁,右手臂搁在他左肩上,将整个人的重量压了下去,“哎呀哎呀~”

    “你'呀'什么呢?”他好笑地敲了敲对方的头。

    “我在想,滑族的老大姐终于栽在咱们手上了,怎么样,这下子看她还美吗?”

    藺晨配合的皱起了眉头,撇撇嘴道,“美?不不不,蛇蝎美人儿这样的不好,祸害遗千年哪!这点我还是明白的,看看夏江那老头儿就知道了。”

    “说起夏江,”她坐下道,“没意外的话,这个人最后会在皇上面前嚼舌根呢,到时候长苏的身份在他们面前可就暴露了,原先景琰这水牛是到那个时候才认出他来的,这下子被我提前了许多,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教教他演齣戏?”

    “演齣戏?”

    “是啊!梅长苏和萧景琰互相飆戏,谁是林殊呀?这人谁啊怎么可能是我那好兄弟好哥儿们林小殊哟!苍天啊大地啊父皇啊看看儿臣这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哟!像这样的。”

    藺晨:“……”

    “凌歌,你这都跟什么人学的?”

    “跟什么人学的?藺晨晨哪,”她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道,“江湖在走,演技要有啊!”

    还是藺晨:“……(大爷的家里人又坏了。)”

    ………………

    关于秦般若最终的去处,经过梅大宗主许可,藺晨还真将她丢进柴房里锁着了,由于这委实不是对待美人儿的方式,因此苏宅里认识他的人皆是诧异地惊掉了下巴。

    傍晚用完了膳,梅长苏正在享用宵夜中,忽然墙顶一道人影闪过了院子,再出现时,他已经端端正正地在飞流脑袋上摸了一把。

    少年有些气。

    “嘿嘿嘿,小殊,我来看看你,”蒙挚一个掌握五万禁军的大统领、大梁第二高手傻傻地笑道,“内阁传来消息了,钦定了六月十六册立靖王为太子!”

    “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他毫无起身的意思,“蒙大哥一起来吃点心啊。”

    “好啊!哎,虽然不意外,但也是个喜讯,靖王被册立为太子,就能名正言顺地监国了,你多年的心愿眼看就要完成了,你不高兴啊?”

    “高兴啊!可你要是把冬姐的事儿办成,我会更高兴的。”

    蒙挚噎了噎,道,“唉呀别提这事儿了……,自从换了你特别看重的那个蔡荃监管刑部之后,那天牢是越来越紧啊!我难免……得多花点时间嘛……”

    “宗主,”黎纲从门外走了进来,报道,“黔州那边飞鸽传来消息说,谢玉死了。”

    “死了?!”蒙挚惊道,“怎么死的?”

    “官方说法是发生了意外,他不是在採石场服苦役吗?坡上滑石,将他砸死了。”

    “砸死了?这也太巧了吧?哎不过……想想他以往做的那些恶事,这么死啊,算便宜他了!”

    “是便宜他了,”梅长苏双眸微瞇道,“不过他死了比活着有用,如今夏江谋逆,皇帝垂暮、新太子威望正高,现在是重审赤焰旧案的好时候,但我还差了一份挑起此事的契机。”

    “什么契机啊?”蒙挚疑惑地问。

    “蒞阳长公主的手上有一份谢玉亲笔供述,要等他死后才能拿出来。”

    “会……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儿……?现在靖王还没有被册立,该等一等吧?”

    “当然要等一等了,蒙大哥,咱们接的可是飞鸽传书,谢玉现在是苦役犯,他的死讯只能通过驛马慢传,连加急的资格都没有,从黔州到京城,少说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吧。”

    “喔……,”蒙挚吐了一口气,忽然想道,“对了,我看聂锋最近好多了吧?前几日我来,还见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脚呢!”

    “聂大哥是好多了,有东方、藺晨和晏大夫出马,他的身子底已经顾稳,再不多久就可以拔毒了。”

    “那好啊!哎小殊,等他们敲定了时间你可得告诉我,我好安排夏冬,看看什么时候出来比较方便啊!”

    梅长苏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看等聂大哥拔完毒了,冬姐还在天牢里吧?”

    堂堂京畿九门的一品禁军大统领瞬间蔫了下去。

    小殊说得……好像有点那么回事儿……

    蒙·委屈·挚:“……(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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