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是球被前面的选手抄走似的,星野飞快的向前奔驰。一从知地双胞胎那里听见幸子得知亚风炉已在宅邸里的事,他故作冷静的向两人道别、终于走到拐弯处以后,他立即从三楼往亚风炉所在的地下室一楼飞奔。

    刚从地下二楼的球场回来,永兽正老样子的对难开金口的水谷兴奋的大声嚷嚷。他们熟练的触发三楼的机关、走入特殊入口循着楼梯上楼时,忽地,他们远远听见急促的步伐,接着,永兽捕捉到一缕飘逸的绿发,他兴高采烈的高举手来向他挥啊挥的。

    「你今天精神也太好了吧!星野!不错啊——!跟你说啊,刚才......」

    「抱歉,没时间间聊了!」

    「发生了什么?」

    快步下楼,星野与两人交错,「幸子的状况很危险!」

    虽然得到了问题的答案,但水谷只是挑了挑眉。而永兽双手插在腰上,平常的他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带着笑容,不过这会儿他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知道什么时候是紧急状况的。

    「不会吧?女神小姐切水果切到手了吗?呀——!那真的很危险啊!」

    「我知道你平常就在耍笨,但现在就先缓缓行嘛,永兽。」

    站在阶梯间的平台让装置对自己的进行身份确认,星野心急如焚的等待这平常一点也不觉得冗长的程序。两人站在台阶上,水谷拧起了眉,但永兽的表情没有多少的焦急,他反倒大笑了起来。

    「说的也是啊!女神小姐怎么可能因为这样受伤呢?我想多了啊!哈哈哈——!」一下子转换了情绪,永兽抱起胸来,以自己的逻辑一面推断一面点头,「在厨房里切水果什么的怎么可能难得倒她嘛!要说有事也肯定是发病了对吧?」

    永兽和水谷两人也不是没见过幸子发狂的样子。实际上,这里的每个人都看过至少一回,因此他们都能理解幸子的状况,也在星野的协助下,大致明白在这种时候他们应该做什么。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他们认为只有彼此了解自己的痛苦,所以,他们不会对同伴袖手旁观。

    通道在此时完成了转换,门顺势开啟,可星野在听完永兽的发言后没有立即踏出门,他先是一怔,而后神色迟滞的回过头来问道,「永兽,你为什么一直认为幸子她可能在切水果?」

    不大明白星野究竟在紧张什么,永兽竖起了食指之时望向天花板,「嗯?因为我们刚才去给林檎他们送点心的路上有遇到女神小姐,她拿着一把水果刀能干什么?肯定是去厨房切水果嘛!」

    「唉......」

    「这下情况真的不妙......」

    老早听出端倪的水谷看着彷彿自己说出了什么普世道理一样的永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快的,他将目光转向星野,而星野,早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如果你夺走了我所爱,那么我也要夺走你所爱。」

    猛然睁开眼睛,亚风炉大口喘着气。他伸手要摀住嘴,就像是要抵御先前迷昏自己的药物,但当他一抬手,紧勒的感觉促使他看向自己的手腕,那儿有个深深的痕跡还留在上头——他刚才被绑着,但不知为何松开了。

    脑中很快的整理了情况,马上想起自己是被抓走了。不过,说起自己为什么被松绑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开门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亚风炉的视线依然有些模糊,可是他不会看错。那拥有飘逸蓝发的身影就在门前,即便他的头再怎么昏,他都不可能认错人。

    幸子就在那里,刚才肯定就在他的身边,地上被斩断的绳子四散,替他松绑的人亚风炉心里也有了底。然而,心底的庆幸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在他醒来之前,有一道既熟悉却又陌生的柔和声音对着他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夺走了我所爱,那么我也要夺走你所爱。

    熟悉,因为那是幸子的声音,就算过了三年,那样的嗓音亚风炉再没能从谁那里听得一丝影子。陌生,因为他从未听过幸子这样的声音,就算是初次见面那时畏缩而寂寞的她,也不曾将声音控制的彷彿在掩藏什么一般。

    听上去是如此痛苦。这是亚风炉第一时间的想法。

    这些念头都在剎那间浮现,亚风炉顾不得那么多,他现在要做的是追上幸子,找回那个他失去了三年的女孩。他要把一切釐清,他要知道这三年来她是怎么度过的,她现在又为何成了这副模样,他都想知道。以前他们从来都不会缺席彼此的生活,这样的空缺能够再次被填补着实令他欣喜若狂。但是,她却说他夺走她的所爱。

    「幸......」想要呼唤那个就要走出门的少女,亚风炉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噁心。

    没能稳稳站起来,他从椅子上向前扑倒跪地,亚风炉隻手撑地,另一隻手掩着随时都可能吐出什么的唇,想要咳嗽,张开的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感觉到有什么在胸腔沸腾,简直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燃尽,双腿又彷彿被针给扎得穿孔一般,让他疼的浑身无力,一时之间难以站立。可幸子就在眼前,就好像他放弃这次机会的话,幸子又要活生生的从自己的眼前从此逝去,他做不到放弃这种事。

    因为她将要夺走他的所爱。

    指甲刮划着地面,亚风炉费了一番功夫挣扎,死命的撑起了不听使唤的身子。持刀的幸子已经消失在了门后,他的目标便是走出这个房间。此时他感觉腿像是被一次次折断一样,可他依然迈开了承受这等折磨的双脚,跌跌撞撞的终于是触碰到了门把。

    他过去从未感觉开门是件这么困难的事。

    几乎是用上全身才把门给转开,亚风炉也不顾开门的方式了,直接撞开了门扉。向右看去,那是走廊的底端,而向左看去,幸子就在那里,即将消失在尽头。

    「幸......」猛地,又有什么衝上他的喉咙之感,令亚风炉连一次她的名字都没法喊完,顿时跪地不断乾呕。

    就好像有什么不断敲击他的脑袋一样,亚风炉感到头晕目眩,似乎没有好转的跡象。他拼命的抬起头来,看着幸子越走越远,他仅能使劲让支撑着身子的手向前挪动几步,就像是在挽留她似的,不过实际上却是毫无意义的动作,因为这并不能使他触碰到远在那一头的幸子。

    这让他想起了三年前那场事故中,幸子也曾以挣扎之姿伸手求他不要离开。别走——那是亚风炉对着头也不回便离开的幸子在心中的吶喊。不过,只要他还有意识,他发誓自己会追上她。

    这一回,他绝对会找到幸子的。

    再一次爬起,亚风炉按着胸口压抑剧痛。起身以后的他,甚至试图跑起步来,但若有人撞见此景,只怕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个醉汉。东撞西撞的,亚风炉虽感觉得到身体的碰撞感,但头颅里头的重重回响与心脏的猛烈跳动使他能够忽视自己外在的身体情况。

    他知道幸子的状况很不妙,她的手上甚至拿着一把刀。虽然可以解释为那是用来替他松绑的道具,但在配上那句话以后,他无法放心的认为那把刀的用途仅仅只有如此,不然他无法想通幸子为何要把他抓来这里。

    以最快的速度直逼走廊尽头,亚风炉循着刚才幸子的路径就要这么转弯,可他的视线却忽然倾斜,随后,他感觉到视线越来越模糊,头壳似乎是贴在地面上的。

    一群黑衣人——在幸子的指示下再度让他陷入昏迷,以避免他摸清了这栋宅邸的机关。而亚风炉,则在意识又一次没用的消散之前,咬着牙对着即将消失在机关门后的幸子伸出手。

    如果她是想对当年伤害她的人事物復仇,如果她打算对没能拯救她的自己展开报復的话,亚风炉有预感自己将再一次面临失去她的境地。

    若论如何夺走所爱,幸子将抹杀自己的存在。亚风炉深信她理解如何打击他的痛处,自始至终都理解。

    ————

    水谷跟永兽这两人的日常就像是

    水谷:我朋友为什么是智障

    永兽:笑死我是智障欸

    星野:你到别的地方去耍笨好吗(x)

    旧作蛮早就开始描写伊甸队员的相处状况

    这一次就延到现在才写

    其实原本有纠结要不要乾脆把这部分全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