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闪电日本落败后,因队员的受伤而陷入一阵慌乱,但伊甸可没有义务让他们各自忙各自的,劈头就将游戏规则给搬了出来。正如每一个被挑战的队伍输球后的下场,输了比赛的闪电日本也必须交出一名成员。内外交迫的闪电日本并非没有想过抵抗,可一旁待命的黑衣人们蠢蠢欲动着,不像是发动奇袭能够获得好结果的样子,这让闪电日本眾人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扣除被幸子给拒绝的亚风炉,就要从剩馀的伙伴里选出一位成为伊甸的人质。浅层来说,缺少一名同伴的话再又另一名同伴补上即可,但这在深层意义来说,无疑是要将一支队伍打压到再也无法成型,特别是在碰上强敌时这一点会变得更加明显,少一名任意位置的杰出选手都将对阵容强度有所减损,对闪电日本而言是越来越难对抗伊甸。
和上一回一样,闪电日本无法选择要牺牲谁,甚至在听了星野会等待他们的说词后,乾脆连讨论都不讨论,丝毫不打算做出妥协的样子。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闪电日本透过转移话题来拖延时间的意图星野也不是不知道,他回过头就问幸子是否要直接点名,省得他们继续做无谓的挣扎。就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一个扭扭捏捏的女孩子频频欲言又止的样子,幸子很快的意会过来并提议由她来决定这一次的人选。
「能够麻烦你吗,棉?」
「啊......好的——谢谢你——队长!」
睁着平日里睡眼惺忪的双眼,拥有一头如熊一般却又似云状头发的少女——五十嵐棉面色异常精神的自队伍中走出。她双手交握着抵在胸前,缓缓在闪电日本成员警戒的注视下走向了她一直看着的少年。
面上的表情既认真又担忧,棉将手握的更紧,「吹雪,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好吗?」
反抗的喧哗顿时响起,闪电日本球员一拥而上的想要护住吹雪,同时把他与棉隔离开来。但在幸子闭上眼睛、星野一面隻手叉腰一面弹指以后,黑衣人硬生生将人墙给截断,眾多的人数形成另外一堵人墙,直接将吹雪给抓住。
「等一下!」这个时候,方才在场边的染冈衝了进来,「要抓就抓我吧!」
谁也没想到此时他会就这么衝进来自愿成为人质。而就连他本人到了方才开口前也不认为自己会这么做。但自从和伊甸开始对抗以后,纵使染冈相当认真的练习,他却从来没有正式上场过,只能看着伙伴在球场上被杀的措手不及。毕竟伊甸是前所未有的强敌,甚至比小巨人还要强悍,当时的总决赛他都没能上场,又怎么能奢望弱小的自己这时能比得过什么呢?尤其队上强力前锋眾多,没有他的位置也是无可奈何。上一回土方第一个跳出来代替飞鹰时,染冈本想着的是自己要更加努力以带着土方的意志进场,但现下他认为由自己替代吹雪就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好贡献了。
走近黑衣人,染冈一把从缝隙里抓住了吹雪,「少了你一个战力怎么行!这种事我来就可以了!」被黑衣人给揪住衣服往一旁就要甩,他硬是往他们身上挤,「喂!刚才没决定好现在决定是我总行了吧?快把吹雪放开!」
眼见染冈与黑衣人扭成一团,其他闪电日本成员也开始上前架住黑衣人不让他们伤害染冈,一旁的棉一下子左看右看,性格不擅争论的她慌的不知该说什么来劝阻。没过多久,她的肩膀忽地被轻轻按上,棉回过头去,只见幸子微笑着以食指指尖抵在唇间,对她摇了摇头。她看着幸子的眼睛,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后,与她一同默默的向后退开。
「动手。」
「是!」
「呜......!」
就好像方才是刻意让着他们似的,当星野不耐烦的一声令下以后,黑衣人甩开了抓着他们的闪电日本球员,把他们撞得东倒西歪的,接着黑衣人一个个紧紧抓住吹雪,让他完全没法动弹。
「我说过了吧,人生哪有说第二次就第二次的。」星野撇了撇嘴,「刚才给你们机会,你们选择糊弄过去,那主动权就还给我们了,少在那反覆横跳的。」
不等闪电日本再进一步反抗,趁着幸子已把棉给带回伊甸的范围,星野向黑衣人眼神示意,接着现场突然刮起一阵暴风,和上一回伊甸消失的手法一样,那强劲的疾风包围了伊甸,并让闪电日本成员难以睁开眼睛。
「无论多少次都会把我们的理念传达给你们的。下一次请先做好让出伙伴的准备吧。」虽是睁不开眼,但闪电日本一行人很清楚的听见了风中传来幸子的声音。
在这样的风暴下实在是寸步难行,可偏偏亚风炉就是要循着幸子的声音前行。他勉强自己张开眼睛,却被风刮的数度一张一闔。隻手掩在额前当掩护,他拼了命的想接近暴风的中心——幸子的所在之处。
「等一下,幸子......!」连喉咙都像是被风给刮伤一般难以开口,亚风炉扯着嗓子喊道,「不要走......!」
风中的数道影子正在远离,可唯独两道身影停的行动与他者有所区别。缝隙之中,隐约能瞧见幸子的眸。那双眼,自亚风炉与她重逢以后,看着他的神情始终都没有改变——痛苦、挣扎、孤寂......她的每一眼都诉说了这样的情绪。
「......再见了,闪电日本的各位。」在狂乱的风中,幸子最后留下了这样的讯息。
在强风彻底消散之时,也再也无法寻到伊甸的影子,连同黑衣人与吹雪也都没了踪影。亚风炉看着方才幸子消失的位置,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穿越暴风时的伊甸自是以尽快离开原地为上策,但注意到幸子回过头去,星野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从里头看外头倒是看得很清楚,亚风炉就在那儿拼死拼活的想往他们这儿走来,不过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毕竟打从一开始就是以伊甸所在为中心打造的暴风,那风向外卷为的就是排斥任何一个可能闯入的入侵者。不过对星野来说重要的不是亚风炉是否有办法打破他们的技术并成功突破,而是他总有办法令幸子驻足。
「幸子,我们该走囉。」轻轻地,星野微微垂下眼帘唤道。
眼前的少女不为所动了片刻,而后才转身朝他走来。身后的亚风炉在暴风的环绕下愈发模糊,星野等待幸子走到与他比肩的位置时才跟着一块儿前行。他被想说点什么,可看着她面上的表情,他想着,就是再多话也等之后再说也不迟,不管是抱怨,又或是......
隻手抚上左耳的耳环,星野和幸子走在一起,跟在伙伴们的身后逐渐消失在了阵阵强风里。
「可恶!又变成这样了......!」
「吹雪真的被带走了......」
回过神来,对手与一名伙伴都消失了,闪电日本的球员们一个个对于落败造成的结果感到不甘。此时,立向居甦醒的第一时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木暮疼痛难耐的模样也再度被重视,方才被风给吹散的眾人一下子暂时拋开自个儿的心情往立向居那儿聚集,以关心队友为优先。
经理们赶紧带着急救器材与药品往两人的方向跑去,久远也立即跟了上前查看球员的状况,圆堂则是随之趋前,来到立向居的身旁后第一时间脱下了他的手套。这不脱不晓得,他那双手严重红肿与破皮,让圆堂忆起第一次碰上伊甸时自己受挫的程度,不由得眉头紧蹙。再回头看看木暮,刚才他为了替立向居分担一些力量而试图使出旋风阵,无奈脚才刚触及足球就被幸子那一记「极?倾听神諭」给横扫而过,他的腿伤简直不亚于立向居的伤势,春奈替他上药时他就是想忍也忍不住,放生大叫犹如受折磨一般痛苦,惹得春奈连抹药都快忍不下心去做。
「那种药不行唷,他会受不了的。」忽地,一道男声自耳边传来。
春奈正向回过头去,却于侧头的过程中见到一个不曾谋面的蓝色短发男子以单膝之姿蹲在她身旁,吓得她与其他围绕在木暮身旁的伙伴一面尖叫一面倒弹好几步。不过这名男子似乎没有恶意,他先是被孩子们的反应而逗乐,而后笑着从口袋掏出一盒精緻的药膏,扭开后取了些药替木暮轻轻抹上。说也奇怪,那药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木暮的反应却平和不少,本要喊叫的他因为药膏带来的舒缓效果而得到了缓解,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那么不适了。
「那个,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谢谢你帮了我们。」受人帮忙要感恩的道理,春奈当然是懂的。虽说事发突然,不过总的来说结果是好的,她连忙向男子道谢。
男子眨着如镶了小珍珠般的睫毛,眼睛始终瞇的如月弯。他开口便是轻声哼笑,优雅而飘逸的站起身来,直说自己正是来帮忙闪电日本的,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在眾人感到诧异与疑惑时,他又甩弄了披在肩上的大衣改变方向往立向居那儿去。
「......他的情况比较糟,我换一种药吧。」又从口袋掏出另一盒药,男子熟练的替立向居轻轻涂抹在手上。
又一次的,立向居的面色也缓和了不少,问他感觉如何,就好像药膏暂时阻绝了伤势的疼痛感那般神奇。不过男子也说了这药不是什么仙药,还是要赶紧送医接受正规治疗才好,又说了些让他和木暮暂时不要碰足球的话,接着一一向每个球员确认伤势,并取出不同的药膏应对,一系列的举动皆引起了久远的注意。
身为教练,虽说眼前的男子确实展现了善意,但毕竟是陌生人,久远有必要釐清他的身份。而男子也很清楚自己必须澄清来歷,他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了当的挑明自己确实是来帮助闪电日本的,且不仅仅只是上个药而已,他还匯聚了一些支持者带来的「协助」要提供给闪电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