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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弗列德面无表情、语气却带着一丝柔和地说,脑海里、艾略特允许自己交融的意识范围中,阿弗列德感受到了细微却清晰的情绪波动。

    他偏头,正好看见艾略特伸手用力揉眼睛的模样。

    虽然到餐厅的原意是让艾略特久违地可以在现场吃东西,不过现在这个状况,阿弗列德判断艾略特可能会更想要有一点私人空间、消化一下澎湃汹涌的感动情绪。

    阿弗列德很淡、很淡地微笑着说:「我们回去吃吧。」

    怀里还遮着双眼的艾略特轻轻点了点头。

    就算协助新手工作对艾略特来说又是一个无聊到爆炸的差事,不过他当然也明白现阶段的自己还能够工作就已经是万幸。

    为了要达到路加院长说的、至少5千万fp的标准,在缓慢地喝完最后一滴外带的葡萄酒之后,艾略特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已经不用再勉强吃东西、却还是坐在餐桌边,陪着自己一起吃完整罐无花果酱配麵包的阿弗列德。

    面对面地跨坐在阿弗列德大腿上,艾略特低头抱着阿弗列德的脖子,「来吧,我好了。」

    阿弗列德仰头,看着唇边还沾着葡萄酒的艾略特,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舔他嘴角,艾略特唔了一声,显然是没有发现自己原来没弄乾净。在艾略特打算伸手再擦一次之前,阿弗列德已经捧住艾略特的双颊、挺起身体,深深地吻住了他。

    被阿弗列德亲吻的力道稍微向后仰了一些、阿弗列德于是顺着方向微微向前倾,没有要留任何一丝空隙的打算。艾略特伸长了手臂攀着阿弗列德肩头,轻轻闭上眼睛。

    带着香浓葡萄酒气息的亲吻。

    在任由意识美妙地交融旋转流动里,因为本能想追求更深刻、更多的融合,阿弗列德脑海里艾略特的堡垒几乎已经要容纳不下两人意识交融之后不断扩大的范围。比起艾略特,是阿弗列德更快地察觉到这件事情。

    他强迫自己暂停。

    「艾、略特……」他边试图向后退开、让两人的嘴唇间可以拉出距离,一面试着告诉艾略特,但察觉阿弗列德想停止的举动,只是让艾略特皱起眉头、完全没有要让阿弗列德喊停的意思。

    「唔……」

    他不满地从喉头发出咕噥,阿弗列德只好从脑海里提醒艾略特。

    『艾略特,暂停一下。』

    『不要……』

    『你设下的阻隔……』

    『我说了你可以待着。』

    已经不知道是在忙着汲取能量或者其他,艾略特显然连在脑海里都不想分心,他抱着阿弗列德的头、更深地让自己舌尖探进他口里,好让阿弗列德能够在吸吮自己的时候更顺利……

    ——更,让人酥麻颤抖。

    老实说,在这样让人沉溺的亲吻里,要阿弗列德始终维持着理性、也还真是一种考验,但阿弗列德怎么样也不想让艾略特事后才发现,或者应该说……

    对他,自己不想有任何隐瞒。

    『艾略特,我们必须暂停。』

    阿弗列德一面捧着艾略特的脸、一面又一次提醒。这次艾略特总算满脸不愿意地停了下来,他稍微离开了阿弗列德被自己吻咬吸吮得湿润的嘴唇,有点不耐烦地嘖了一声。

    「为什么?」

    阿弗列德继续捧着艾略特的脸、他轻轻将前额靠上艾略特的,「你设下的屏障,请检查一下。」

    「不是还在吗?干嘛要……」

    艾略特觉得莫名其妙,但既然阿弗列德都已经做好准备姿势,而且显然自己如果不检查、这傢伙就不打算继续亲。艾略特只好伸手到自己脸颊边、覆盖上阿弗列德的双手,然后维持着头靠头的姿势闭上眼睛。

    打从自己把门推开之后,艾略特就没有再去在意其他事情了。所以当他好不容易专心看,这才赫然发现自己设下的屏障根本已经无法用堡垒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废墟……

    而为了让艾略特更好工作,阿弗列德正在缓慢地让自己从两人已经融合得很自然的意识里抽离出来。

    合而为一的甜蜜晕眩感有多深、分开时的失落焦虑感就有多重。

    一时之间,那种落差感,彷彿直接从天堂坠落地狱、……呃,当然其实部门就在隔壁而已,不过总之那种感受,让艾略特无比焦虑不安了起来。

    『阿弗列德,等一下,你先不要……』

    『嗯?』

    身为必须主动抽离的那一方,阿弗列德暂停了下来,同样的不适感让他极端想抗拒,理智却又明白自己必须这么做,他克制着自己的心情确认,『一切都还好吗?』

    脑海里,阿弗列德的情绪压抑得让人真切地感到胸口疼痛。

    艾略特左右为难,看着这段时间以来根本无暇照料、形同虚设,废墟般的屏障、同时感受着阿弗列德的情绪。

    想修復屏障的念头和阿弗列德让人疼痛的压抑情绪,在艾略特心里纠结拉扯。他突然想起在还没能醒过来前,自己说要让他选择交换方式时,阿弗列德曾经真挚地这么说过。

    ——我从来不想让你紧张或者害怕,艾略特。对双方都有益处的关係,我认为不能建立在其中一方的压力上。

    直到现在,艾略特才赫然惊觉,自己脑中始终感受的、阿弗列德那种欲言又止而压抑着的情绪……那是压力吗?

    是因为我吗?艾略特忍不住回想,打从一开始到现在,虽然看似阿弗列德强势许多,自己也必须照着他的待办事项走,但仔细想,阿弗列德从来没有强迫过自己……

    任何一次。

    所以,始终在做自己、始终被包容忍耐的,一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