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钦又拿出个紫外线变色镜片,架在了鼻梁──又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配着头上那顶贝雷帽,更像了。
其实,柳默钦并不是那么与对方洽谈。
待在饭店,多好。
感觉他,就不是他了。
虽然他们都明白,柳默钦必须是柳默钦。
就像这个世界,不会一觉醒来,就翻转了所有。
漫步而往,见到的,是靛蓝的油漆,染上了木板;各色植物,可能是,几株吊兰、些许孢子植物、间或参杂着,数丛紫背鸭跖草?
自然的气息瀰漫了鼻间,笑了笑,柳默钦推开了木质的店门,走入採光甚好的室内。
他点了一杯冰咖啡,一如往常;静静坐着,慢慢啜饮,直到对方的来临:「您好,请问是?不知道想喝什么?」
「不用那么拘束的。」来人穿着衬衫,并没有上班族惯用的领带等物,很是简洁。
他笑了笑,并伸出右手;交握片刻,又递出了名片:「下午好,我在大部分的场合的称呼是,寒先生──你也可以叫我寒就好。一杯热美式,谢谢。」
柳默钦笑了:「好。」
此时,对方没有拿下口罩,却是开始了话题:「据说你这次,是在写一个少年慕艾的过往?」
「嗯,我恋爱过。三次了......有吧?如果头两次,不会称作年少无知。不过,都是大学前了。」柳默钦双手微微交叠,微微垂眸,面上的笑容清浅,客气中保有疏离:「第三次分手,却有点印象深刻。他的分手,或许不是为了分手而分手的;若是如此,就有不少值得描述的细节。只是,我们高中毕业后,就断了联系,所以一切,也只是了我的想像,无从论证。」不知为何,一说,就是说了这么多。
咖啡来了。
热美式在对方的手上,蒸腾着水蒸气,让柳默钦本就带着变色镜片的眼睛,一时又有些模糊了。
剎那间,他竟是重合了三人的影子,在对方端起杯子的些微动作间。
不应该的。
算来,总该被归类作,过往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