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想来,也不过早晚的事。」
「『再见了。』毕竟,见到熟悉不过的同儕,她的心中,总是油然而生,一句道别在即。」
徐于姸做到了。
她,实现了她的愿望──常人不会赞同实施的计画。
晏轩函看着头顶,日光灯交叉成十字。
彷彿是感知到了徐于姸的离去,才用希腊字母般的样貌,祝愿着她未来的再生。
脚底,是苏格兰格纹般的花岗岩面,粗细不一的纹理,有如线条的共舞般,互相纵横。
纵纵横横,有些灰黑,有些艳红,有些冷白,映照着人群的来去。
晏轩函迈着步子,似是想到了些许医嘱。
「*alprazolam......服药期间禁止饮用,含酒精类饮料。」
这本是一种极其安全的药物;动輒要五十至百来锭,才有可能铸成悲剧。
然而,镇静的叠加,却会成为中枢神经抑制的结局。
徐于姸明白吗?
不,她不可能不曾瞭如指掌,她是如此地,酷爱心理学的知识。
意外,便是她一手打造,亲力绘製,不再有更多解释。
最终,落下了一个,她喜欢的完美句点。
柳默钦会留存在她的心底,被隐瞒在所有人的话语。
应该庆幸吗?她终于狠得下心来,作个告别,完成她久未付诸行动的计策。
徐于姸会和柳默钦,说过恭喜吗?恭喜,学测一举满级?
晏轩函可以描摹。
描摹着,徐于姸是如何地言笑晏晏;而后在掛断电话的同时,收起了面具的配戴,成为了,一种留恋,一种释然,有些不捨与惆悵,却仍然下定了决心的必然。
或许,她拿出了银色包装的药丸──小颗的,一公分长,零点五公分宽。
整整二十锭,说来并不很多;逐一落在了,铺着雪白桌巾的木质桌面。
白得,有些分不清,孰是孰非。
徐于姸取了白开水,一粒粒地,分别嚥下这些药丸;而后慵懒愜意地,把玩着侍酒刀。
几刀下去,五指一拧,割开了表面锡箔;再斜斜将螺旋刺入,转至深处。
向右方挺直了弯曲的侍酒刀,软木塞逐渐浮出。
「啵」地一声,在空中回响,浓厚的果香,混合着酒精的芬芳。
如此甜美,如此醉人。
*alprazolam:阿普唑仑;商品名xanax,即赞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