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没再给他多馀的一眼,转身就往那栋矮楼衝去,commandaria痛的视力模糊,却没有闭上眼,他只是死死瞪着安室透的背影。
「阻止……他!」
在他开口的同时,夏也自一旁的阴影处现身,她抬起手上的枪,对准目标,丝毫没有犹豫就扣下板机。
安室透连头也没回,本能那般闪过了自后头追击的子弹,接着他也掏出了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口直接对准她的方向,一连就是三发。
夏反射性地躲到墙后,等她再度现身的时候,安室透已经爬上矮头外头附设的铁梯,安室透似乎知道他们不会这样放弃,爬上去的同时,也不断朝这里开着枪,阻挡她的脚步。
她抬脚就要追上去,安室透预料到会有人会追上来,总是精准地在她行径的路线上开枪,她只能勉强闪躲,避免被打中。
转瞬间,安室透已经快到顶楼。
无暇细想,她迅速追上,可在经过commandaria的时候,犹豫地顿了下脚步,这时的commandaria已经缓过疼痛,摀着腹部勉强直起身体,那张本来就白皙的脸因为疼痛更显得惨白,而那双漆黑的双眼直直看着她,眉头皱的死紧,张口说了什么。
她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但她看得懂唇语,不过就算他没说话,从他眼神也看得出其中的责备。
责备她站着干什么。
她抿了抿唇,将目光从commandaria身上移开,又举步往前。
可才踏上阶梯,一声枪响划破了夜晚的寧静。
这个时候的她,不知道为何会下意识的就转过头看着commandaria。
那名就算腹部伤口裂开,鲜血不断淌下,再怎么用力按住伤处也止不住血的外流,仍旧固执地撑着墙,要站起来的身影。
她清楚的看见,在听见那声枪响时,那双黑眸不可置信地瞪大,要是距离再近一点、光线再充足一点,她其实可以看见那双瞳眸中强烈的情绪波动,也能看见里头包含的震惊。
可她距离太远,只能勉强看见他双眼圆瞠,随后低下头,像是伤口的疼痛再也无法忍受那般,滑坐在地。
她皱眉,分神地抬头看了一眼顶楼,隐约中可以听见传来的争执声,本想追上,但眼前人鲜血直流的样子让她不能放任他不管,最终收回踏上阶梯的脚,快速来到他身边。
「喂,你没事吧?」
commandaria没有回答,而她依稀听见,对方低低的笑声。
她听不出那笑声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意外于安室透的表里不一才笑成这样。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回盪在这黑夜中的笑声,听起来却是那么的空洞、无助且……悲伤。
「喂!」
「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啊……」
「什么?」
commandaria说得太小声,她没听清楚,只能凑近他试图听清他说什么。
「……没什么,不用上去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带我回去吧。」
「你……」夏想问,他要她从美国来日本帮他的第二件事,不就是阻止安室透,怎么现在又不用了?不过就是一声枪响,怎么搞得好像一切都结束了?
还是那枪响有什么特殊意义?
她想问,可她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会回答她,所以没有问出口,只当他喜怒无常。
她扫了一眼恢復平静的顶楼后随即收回视线,看着滑坐在地似乎再也无力撑起身体的commandaria,将他的手环过自己的肩膀,低头看着那很快就被血浸湿的衣服,眉头紧蹙,略为吃力地撑起他的身体,搀着他往停在巷弄中的车走,将人放入后座后,开车离去。
而她没有看见,躺卧在后座的commandaria用那染上鲜血的手,遮挡自己的双眼。
他蠕动嘴唇说了什么,但因为没发出声音,所以夏也没有听到。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