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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柚瞟了那个又在无病呻吟的人一眼,「干嘛,你也需要吗,都几岁的人了。」

    他会提议要帮自家同学庆生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想补偿和感谢,就算没有言明,他大概也能想像得到对方被某人压榨的经过,估计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面对过很多次不合理的要求了,不过撇除被强行编入队伍当作助力这点,这个同学是真的很关心他们之间的事情,这阵子不只他被搞得很烦,他的同学应该多少也被波及到了吧。

    「我跟纪桓同岁啊,为什么他有我就没有。」黎昀光鼓起脸颊,不服气地巴着大男孩,「我也想要小柚帮我庆祝生日。」

    「你的生日在某方面来说其实超级盛大的吧,举国上下都会帮你庆祝耶。」用手掌挡开那颗一直在他脖子上蹭的脑袋,舒柚根据客观事实回应道。

    「欸——可是我就想要小柚帮我庆生啊。」黎昀光持续耍赖,「帮我庆生帮我庆生,好不好嘛——」

    「帮你庆生,然后你也要把这件事写进那个日记里面吗?」

    青年拖得长长的尾音戛然而止。

    「手机里面记了一堆有的没的,你要不要乾脆改姓我妻算了。」舒柚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那颗脑袋,「为什么连被我骂变态的事情也要写进去啊,这种事情需要特别记得吗?」

    那天他偶然看见这位黎先生的手机萤幕停留在一大串文字的画面,仔细一看就发现这个人像是史官一样在写可怕的日记,里头的内容无一不是和他有关的,越看越觉得这人的恆心简直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到底为什么有办法坚持这么长的时间还如此鉅细靡遗啊,这还是人类吗。

    「因为不想忘记啊。」微微抬起头,黎昀光看着场上那些笑着打闹的队友们,「以前都觉得只有课本上的内容需要记得,记忆力是要用在考试上拿高分的,等真的遇到很想牢牢记住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开始患得患失,变得不信任自己的记性了。」

    忘了考前所背诵的笔记和重点,下场就是拿不到分数而已;但是忘了和舒柚有关的那些事,他和这个人之间就什么联系都没有了。

    听完这番解释,舒柚撇头哼了声,「认识之前的那些就算了,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吧。」

    「咦?」黎昀光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用自己的脑袋努力记起来,不要什么事情都丢到手机里面,好歹也用点心去记得吧。」舒柚把还赖在自己身上的人拔起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就算你忘了我也会替你记着,所以不准再依赖手机了,听见没?」

    青年愣了半晌,接着默默地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把所有的文档都清除了。

    舒柚被这人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原本只是想遏止一下这种活像某个粉毛病娇的行径,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乾脆地把这几年的心血全删了,一整个让人措手不及。

    爽快地断捨离的青年露出了清爽明朗的笑容,然后轻轻地捧住了他的脸,「现在就算不写日记也没关係了。」

    有点惊疑不定地望着眼前的人,舒柚实在想不透是刚刚的哪句话让对方开悟了。

    就在他眼睁睁地看着某人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同时,一道咳嗽声从旁侧响起,让他赶紧和对方拉开了距离,只见身为主役的眼镜大男孩端着两盘蛋糕,一脸生无可恋地开口道:「两位,吃蛋糕了,还有公眾场合请注意光害的影响范围,谢谢合作。」

    他本来还想和这两位主要策画人表达自己澎湃的心情,但是刚刚眼睛被闪到一下害他的感动打折了。

    黎昀光笑容可掬地接过了两个纸盘,「决定了,之后补送你一个眼罩当作生日礼物。」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送我一副墨镜吗,至少听起来比较高级啊!」李纪桓有点悲愤,居然不是要阻隔光害而是要阻断视觉,这种同学简直缺乏良知。

    没有参与对话的舒柚兀自吃起了奶油蛋糕,顺便帮误交损友的寿星同学默哀。

    「对了,虽然感觉机率不大,但姑且还是问一下,你们要跟我们一起去跨年吗?」暂且放下争取生日礼物的话题,李纪桓推了下眼镜,向这两位脱单的人类发出了邀约。

    舒柚和黎昀光互看了一眼,由前者做出回覆:「我们就不去了,约好要在我家看电影。」

    「欸,果然是这样啊。」因为是意料之内的答案,所以李纪桓完全没有其他的反应,反正他也是随口问问而已。

    在转身返回学长群前,他打量了下那两个一边在嗑蛋糕一边在讨论某家甜点店的同学,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今年结束以前总算能尘埃落定了,所以说这两个人啊,果然还是这样比较让人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