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真相的正解(1 / 2)

「所以你想说的,就是这些?你说完了吗?」

    子悦靠在门边抱胸静静看着墨悠站在父亲的办公桌前面。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墨悠的父亲,也就是这位警察局长,他比自己想向中的更清瘦,也或许是自己原先从他厚壮的声音把他想像得太臃肿了。

    「嗯,所以逮捕我吧,我杀了人。」

    「......,」他父亲看着眼前一脸镇定认真的儿子,拾眼低下头,摇了摇首,「这年代的年轻人果然脑子都不重用。」

    墨悠微微蹙着眉凝视他。

    他父亲不为所动的继续审视着自己案上的文件,又是摆头阅读,又是拿笔写字,过上许久,看着儿子也一样不动如山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有些恼怒的抬头,「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是故意来烦人的吗?」

    「爸......。」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阻止自杀导致死亡的罪名,你姊姊懦弱,你就想替她承担她自己选择的行为吗?在这里演什么姊弟情深?你以前倒是跟她一样懦弱,你甚至比她还懦弱,现在觉得自己很有担当和肩膀了是不是?我就算逮捕你了,你今天下午就会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玩够了就滚回去工作,别站在这里烦我。」

    墨悠看着他,嚥了口口水,他先听到子悦开门的声音,便转头看去,看着子悦用拇指指了指走廊方向,便随着对方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你爸爸更害怕的应该是如果你姐的事情被爆出来,他和他朋友的事情就会曝光,局长之味就会不保了。」

    墨悠轻轻勾起嘴角,无奈地摇摇头,「我一直在思考到底要如何弥补对姊姊的愧疚?但显然这些方法也不是个方法。」

    子悦看着他,上前搂搂他,「墨悠,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过错都是你一个人的过错,这是一种行为和心理的错误连结,或许是因为你爸的关係,也或许是魏蓝的关係,让你有了别人的过错、不开心、失误,甚至是任何突发事件,你都会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你需要承担的责任。」

    墨悠看向他,皱着眉头,「但是她试着跟我求救过,她呼唤我的名字,她有说出救这个字。」

    子悦轻轻笑了,「那你怎么知道她是说救救我,而不是就是你害的?」

    墨悠有些讶异的看着他。

    子悦耸肩,「那是以我们正常活人的价值观会觉得自杀的人在濒临死亡时,会反悔想要继续活下去。但是以你姐姐的价值观,如果她真的是想要用自己的死来报復你的话,她也很有可能说出加深让你愧疚和痛苦的言语,例如就是你害我的,就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诸如此类的话,也是有可能的吧?」

    墨悠似乎有些释怀,叹了一口气转头望向正面,「她确实有可能说这种话,在她自杀前的一个礼拜,她几乎天天骂我,说我是邪恶的人,是让她痛苦的存在,说她死后一定会缠着我。」

    子悦带着微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这些事情的正解已经不可能被确认了,只有她自己知道。但不论她最终是否跟你求救,不论你当时是否有试图救过她,自杀就是你姐姐自己的选择,最大的责任依然是出在她自己身上,她不能要求任何人为她的选择、行为及生命负责,如果她想活着,本就不该执行自杀行为,你或许会觉得你没有救下她在这个世界上的道德观是有罪的,但不可否认,是她自己选择站上那个凳子,也是她自己选择在自己脖子上套上绳索,没有人逼她。况且,她试图将自己的死亡变成压力加诸于你,让你產生创伤和愧疚,这难道就不是另一个更残忍的罪吗?」

    墨悠点点头,闭上眼睛的叹了一口气,「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

    子悦凝视他,心里感到无奈和疼惜,因为他懂这种感觉,这种似乎是自己杀了亲人的感觉,从他母亲去世后到昨天被父亲告知真相前,他无时无刻都活在这种自我怀疑和自责愧疚的痛苦里。

    那种双手明明一尘不染,但自己却一直有种感觉,似乎沾满骯脏黏腻的血腥味,那种在心里挥之不去的束缚感和自我厌恶。

    子悦凑上前轻轻在他侧脸留下一吻,然后将他抱进自己怀里,安抚的抚摸着他的背。

    「没关係,我会陪你的,就像你以前陪我那样,」他在他耳边说,感受到对方依赖的更挨紧自己一些。

    子悦这才发现,这样的感触很陌生,令他有些难过。

    这种滋味很温暖,也很窝心,现在体会到了他格外喜欢,但令他难过的是,他以前怎么鲜少和人做这种事?甚至和墨悠也没怎么这样过,墨悠似乎有抱过他,他会感到好一点,但自己不会回抱,也不会真切的去感受对方的温暖,而是单方面的接受却也封闭的不做回应。

    一直维持着这样温存彼此体温的姿势一阵子,子悦放开了他,摸摸他的脸便和他一起下到楼下去。

    因为他们还有案子要办,特别是昨天两人回墨悠家后,还发现了魏蓝留在床头柜上的钥匙和一卷录音。

    「魏蓝的?他怎么会有你家钥匙?」子悦当时听到墨悠说那是魏蓝的钥匙后,还倍感疑惑的不解着。

    墨悠则是意外的发现,除了多出这个钥匙和录音带,他原先放在床头的熊娃娃不见了。

    子悦看着墨悠拉了拉自己身上休间的宽松西装外套,浅灰色带点偏棕色的色调,特别是那是偏薄的材质和雪纺有点像,特别显衬他沉着冷静却带点色慾的气质。

    他推开会议室的门,小白见到来人,便对他摆摆手,「钥匙拿去验指纹了,下午会好,我刚刚一直在听那个录音档。」

    「有什么特殊的吗?」子悦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嗯?你手怎么了啊?」小白问,指着子悦因为穿着只有七分袖的开襟衬衫外套而裸露出来的渗血纱布问。

    子悦低头看了一眼,「哦,被这傢伙打的,」他指着墨悠。

    小白吓挑了双眉,讶异地看着墨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