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像是有另一个自己站得远远的在观察自己和白书佾,试图阻止自己继续问下去,但却没有声音,无能为力,他只能在自己的脑中坐下来,把头埋进膝盖里。
「老师…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简佑文最后一个问题。
就算是小白鼠,简佑文也想要知道自己这隻小白鼠是为了什么替主人冒险犯难。
「你先告诉我你穿越的状况,讲完之后我会跟你说。」白书佾耐心地重复他一开始的问题。
……哈哈,主人连这点慈悲都不愿意施捨给他。
简佑文笑了出来,这个笑就像一股作用力,将被束缚住的成串泪水用力扯开,泪珠就这样一滴接着一滴滑下简佑文的脸颊。
除了实验之外的一切对老师来说都无关紧要。
他从来没有在乎过。
简佑文感觉有东西破碎了。
他不知道被黑洞撕裂有多痛,但他想也不会比他现在更痛了。
简佑文的笑声乾扁苦涩。
「老师,我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他虽然这么问,但他并不期待可以从白书佾那边得到答案。
已经都无所谓了。
简佑文直视着白书佾的双眼。
那是他的全宇宙。
但自己对这片宇宙来说是什么?
行星?卫星?不,可能是连命名都不需要的微小星体?
就算正在崩毁坠落,宇宙也浑然不觉。
「佑文…」
白书佾靠近了一步。
他伸出了手想要抚摸简佑文佈满泪痕的脸颊。
简佑文反射性地侧脸躲过。
「为什么要关心我?我只是实验品不是吗?!」
「…什么?」
白书佾皱起眉头,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才放下,改成要去牵简佑文的手。
看着白书佾的动作,简佑文以为白书佾要拿他手中的魔术方块,声音的怒火更盛。
「所以老师在乎的是这个吗?」
简佑文高举方块。
他现在就像是一团失速的火球朝大气层直衝而去,身体被白色的火焰给熊熊燃烧,却连烫都感觉不到。
……既然自己即将被燃烧殆尽,那么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也无所谓了吧。
「佑文,等等…!」
白书佾猜到了简佑文接下来的行动,伸长手试图阻止,整个身体贴到了简佑文的胸膛上。
在白书佾的发丝拂过简佑文的鼻尖时,简佑文觉得他确实地被撕裂了。
想要用力拥紧眼前的身躯和想要狠狠推开这股体温的欲望同时拉扯着他。
与此同时有一个更强大的念头凌驾于这两股拉力之上。
──他要毁灭这个老师看得比他还重要的东西。
简佑文高举方块的手用力地往下摔去。
刺眼的白光瞬间包围了两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视线被光芒彻底遮蔽之前,简佑文似乎看到了白书佾惊恐的双眼。
他从来没看过老师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在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时就感受到冰凉的手指由下而上强而有力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然后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离开了原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