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次见面,请问联络方式?(1 / 2)

阿五轻咳两声,清清久未参与促膝长谈的嗓子:

    我和阿豪初相见,是在某个星期五晚上,一间我群组朋友时常揪聚会的酒吧里。

    那天,我已经累积了整週的烦闷情绪。在当天打工下班倒数五分鐘前,还遇上了不可理喻的奥客。他的态度刁鑽,讲话又酸,但我为了准时下班,还是保持一贯的好声好气,心里只想敷衍了事。

    只能说他很幸运,因为他是最后一位客人,我们才不多计较、枉费唇舌。但我实在嚥不下这口气,难得美好的星期五晚,居然一开头就让我如此厌世。

    所以我一打卡下班,就打了一通电话给阿彦,告诉他我需要酒精,不然难浇熄今晚心头怒火。

    「阿彦你应该还记得吧?」阿五岔开话题,确认思晴还认得相关人物。

    「记得呀,我们偶尔会在他脸书贴文下面聊天。」

    阿五皱眉。「你们有这么熟呀?」

    因缘际会下,她们是曾因他的关係见过几次,还吃过饭,但应该是所谓的点头之交才对。

    「阿彦人不错呀,跟我很合拍呢!」思晴笑了笑。

    阿五心里忖度了下,认为这样的发展并不意外。「不管了,我继续说。」

    两个都是疯子。阿五暗自想着。

    阿彦很惊讶,毕竟我不是爱喝酒的人,只偶尔跟他们小酌。

    因为事出突然,阿彦当时还瘫软在床上,蓬头垢面的,所以和我约一个小时后见面。而我人已身在外头了,返家一趟的话又怕时间上会错开,所以我决定先往酒吧移动,顺道看能不能佔个好位子。

    等我漫步抵达酒吧,那时店里已聚集了好几群客人,靠内的沙发位都被抢先佔满了。出于无奈,我只好先在吧檯位上待着。

    等待过程中,阿彦传来一则讯息,说会多带一位朋友过来。我没反对,反正喝酒多点人比较欢乐。

    后来一小群人先离开,留下四人的桌位,我果断移动到有舒适皮椅的位子上,并用包包佔据另一侧。那个座位我很满意,皮椅高度比吧檯位铁椅低,很适合我的身高。

    我又继续坐着等着,但因为等到稍稍不耐烦,所以我时不时传讯息,确认他们到哪了?虽然阿彦一直回说「快到了」,但我多等了十来分鐘,门口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我当下有点恼怒,想说阿彦一定还在拖拖拉拉,说不定连捷运都还没搭上车。要是他突然一时发懒当场放鸟我,我大概会跟他绝交个好几星期。谁叫我是重视约定、重视承诺的人。

    还好,没多久后,阿彦就带着他朋友进门。他们气喘吁吁的,应该是赶路赶得很辛苦,我也就不忍责怪他们,比灰姑娘还不懂准时了。

    我招手让他们赶快坐下,才不会让独佔四人桌位的我显得突兀。

    我们坐下后,阿彦向我介绍他朋友──也就是阿豪。

    阿彦滔滔不绝地聊着,他们如何认识、认识多久之类的小事,而我只是自顾自端详阿豪的外型。

    阿豪身高约莫175公分,比我高了10公分以上。他身着短t、短裤,身形是一般常见再宽硕点、胸前略微可见起伏。露出衣物外的部分,肌肉大小与线条匀称,虽不到壮硕,无法撑爆身着的短t,却也不会显得某部位太壮而不平衡。不过若他日后勤跑健身房训练,加上偏黝黑的肤色,搭上俐落的短发,应该几可完美符合「#阳光」、「#健身」的定义。

    看似条件不错,但我一见他的长相外型就兴趣缺缺。

    我并非讨厌这类外貌,他应当算是潜在的帅哥,只是我通常跟这类人,难以建立良好的交流。毕竟物以类聚,我很有自知之明,了解自己外在条件水准到哪,也就不抱任何过高的期望,以免被说眼高手低。

    我翻看菜单后走向柜檯,向店员点了杯伯爵茶酒。我特别喜欢这类有茶味基底的调酒,很像在喝饮料,但同时保有酒精的尾韵。

    阿彦一来就点了杯长岛冰茶,他曾说过,要看一间酒吧够不够厉害,就要直接来这么一杯。他的语气,像在炫耀自己征战过许多酒吧的辉煌战绩。

    阿彦也来过这很多次了,菜单上酒类的品项,他全喝过一轮了。看来这间店深得他的厚爱。

    而阿豪当时却意外地,先点了盘水饺和乾麵。

    我心想,这人真奇特,来酒吧不喝酒,居然点主食来吃?可能当时我表情太明显,阿豪马上笑着解释,是因为他下班后就睡死了,晚餐还没吃。

    他一说完,还靦腆地多往我瞄一眼,害我吓得以为他会读心。一看见他那种爽朗的灿笑,我直觉这人定非等间之辈,说不定私底下,早已撩遍眾多追求者。本能正提醒我,小心别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他可能非善类。

    「这种人好像很危险?我常听同学说。」思晴发问。

    「心思单纯的人真的要小心这种人,以免受骗上当而感情受创。」

    「如果观眾朋友有遇过这类人的话,可以留言让我知道哦。」

    思晴稍微和观眾互动,然后再将时间交还阿五。

    在他的餐点送来之前,阿彦就被熟人邀去巡桌敬酒了。

    剩下头一次见面的我们,只是在位子上滑手机,偶尔尬聊几句。例如问彼此的名字呀、今天点了什么酒呀,这类一聊完就会陷入安静的烂话题。

    但由于是阿彦的朋友,所以我有稍微放点「热情」回应。但每当我回问问题,他又会藉故用几下手机,过了几秒才拋出回应。

    要不是因为不熟,我不想破坏自己温和的形象,不然我早该翻上几百次白眼。但他后来有特地跟我解释他在做什么,这有机会再谈。

    「咦?我很好奇耶,现在说不行吗?」

    「现在破梗就不好玩了,后面有聊到的话再告诉你,记得提醒我哦。」

    阿五忽然神秘起来,这触发了思晴的好奇心,但为让流程顺利进行,就先不执意打断了。

    阿豪吃完「晚餐」,正要准备点酒时,酒过不知几巡的阿彦,竟然就这么醉倒在其他桌,让他其他友人扛回位子上。

    我原本就知道阿彦酒量没特别好,但他平常饮酒都会稍微克制。不过或许那天刚好太多熟人齐聚一堂,他兴头一来也是无人可挡。

    见阿彦烂醉倒在椅上,身子还胡乱翻来滚去,真是有点扫兴。我们只能庆幸,至少他还没吐在店内,被店员徵收清洁费。

    阿豪当机立断,很乾脆地叫了台uber,说要先带阿彦回家,因为他们同住一个社区里。那瞬间我傻眼了,短短没几分鐘功夫,此地就剩我这个边缘人。不过我更不想随身携带一枚「吐製炸弹」喝酒,在引爆之前赶紧撤离,这是明智之举。一想到阿豪捨身为大义的情操,我心中二话不说先给了个respect!

    由于醉倒的阿彦实在不轻,我就帮忙他扛着一边,陪他们等司机来。等车时,阿豪又和我随兴聊起兴趣、嗜好,直到司机快到了,他才突然问我要不要加个脸书和line。

    最后车到了,我们协力把阿彦推上后座让他躺卧。阿豪上车前还边笑着跟我道歉,说不好意思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心想说,他也太客气了吧?

    我很想告诉他不用介意,但我当下被他的笑容迷住了,害得我脑袋一阵凌乱,所以我只是呆滞地挥手道别、看着车子速速开走。

    「呵哼,才刚认识没多久,就主动要了你的联络资讯,是很有企图心的人呢。」思晴露出贼笑。

    「我本来也以为,可是他却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这样呀。不过你们第一次见面,还真是满不有趣啊。」

    「是啊,但这还只是这份『孽缘』的开头。」

    阿五不自觉冷笑一声。

    影片中,阿五说完第一段开头,便举起水杯一饮而尽。

    思晴看他还有些紧张,便让他先稍微休息,缓和一下情绪,待会再继续聊后续发展。自己则去读观眾们的留言,和观眾互动了起来。

    看底下留言,似乎不少人认识几位酒量差、又爱喝的朋友,但观眾的遭遇更惨烈点。不是吐在店内地板、计程车上,或是倒在街上就变成一滩烂泥,拖也拖不动。

    仔细想想,幸好有阿豪主动接下烂摊子,否则还不知道接下来的酒局,还会遭遇什么样的「不测」?

    阿五趁着这点休息时间,向工作人员询问饮水机及厕所后,自己默默带着水杯走出房间,离开镜头。

    而我也趁这段中场休息,先去上个厕所。如厕后,我也顺势抓起电脑桌上的水杯,到走廊上的饮水机,盛满一杯回来。

    回到电脑前,此时阿五也刚好领着满杯的水回到座位上。

    我习惯性地喝了一小口,才将杯子放上杯垫。影片中的阿五,也恰好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虽然时间和场合完全不同,但就像有跨越时空的默契,将萤幕内外的两人牵绊住。

    画面中思晴还在和观眾们间聊,所以我的目光转移至阿五身上。

    在这个时候,阿五不知所措地坐在位子上,开始滑起手机。

    他的发型好像乱掉了,怎么回来之前,没有先整理一下呢?他也太尷尬了吧,一直呆坐在那滑手机,可以陪思晴跟观眾说说话呀,别像个木头人呀!

    看到阿五如此笨拙、呆版、无趣的模样,我不自觉在心中叫喊,但我肯定有几句不小心说了出来。

    看到这,可能有些人觉得我「爱管间事」、「酸民」、「不然你上啊」之类的,但我也发自内心,希望现在的我可以替代阿五出现在影片中。至少,我一定能比他表现得更热情、更欢乐,让观眾对我的故事更有兴趣吧?

    不过这只是空想,毕竟直播早已拍摄完毕,又过了一段时间去了。这段影片的内容,是过去已发生、既定的、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只能呆坐萤幕前,看着曾进行过的一切,再偶尔发发牢骚。

    眼见时间差不多,思晴和阿五聊了下就将话题拉回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