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洛城往巷子口瞅了一眼,看来人是还没注意到这幽暗小径,再看回到眼前这个人,身披一个大披风,那叫一个气派,但他可没心力管这些,径直鑽到了人家披风底下。「抱歉啊,我杜七有难在先,借着躲会儿唄!」
才刚找好藏身之处,他家那许多奴僕拿起手电筒就照进了黑暗的巷弄,杜洛城隔着布料都感觉到了光亮,心跳因为害怕被捉拿而跳得贼快,他就怕回去后就直接被绑着拜堂了,家里老头子真要掘起来,就是杜七倒楣之时。
「哎,里面是不是七少爷啊?少爷,您快出来吧!老爷喊着您回去呢!」
想着这么容易就暴露了,杜洛城暗自叫道不好,僵持了一会儿,本着或许回去说说还有戏,欲从这位陌生人的披风内鑽出来,却被一隻大掌摁住了头顶。
「什么七少爷?这里只有我曹家大少爷,曹贵修。」那人声音中气十足,说起话来威严得令人直打寒颤,于是杜洛城从缝隙间看到了自家僕人们纷纷面面相覷的模样。
「原、原来是曹师长,失敬了。小、小的们这就?这就??」
原本以为他们会就此罢休,杜洛城松了一口气,却没料到下一秒,奴僕中最兇悍的嬤嬤扯着母鸡嗓喊道:
「哎!你们看,这人的披风怎么鼓鼓囊囊的?莫不是有人藏着吧?」
巷口一时间吵杂扰嚷,他一下子胆儿又提到了嗓子眼,却仍不合时宜地回想这曹贵修为何许人,两百七十军第一师长,与他在姜府有过一面之缘。报纸上对他的评价极高,驍勇善战、战场上杀敌无数,杜洛城暗暗期待道曹贵修或许有本事替他摆脱这票人。
曹贵修将原本压在他头顶的手一松,改为搂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上凑近了几分。杜洛城的鼻尖贴着对方宽厚的肩膀,淡淡地衣服清香传来。而对方的另一隻手又提了提披风,把他整个人包裹在自己怀中,像个用翅膀护住孩子的鸟妈妈。想想倒是挺有趣。
「我这儿跟个人在忙乎着,你们就来打扰,这是否太不合时宜了些?」曹贵修低头,双眼四目顿时交会在了一块儿,他正在用眼神示意着杜洛城做点什么。
他立刻会意,内心一紧,杜洛城清了清嗓子,模仿女人的叫声娇嗔道:「哎呀,曹公子,就和您说不要在这儿了,人家这衣服都给您扒了,现在可好,这么一票人都来看人家,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