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萝轻咳了一声道“小妹并没有想打听什么特别的人,小妹问的是方兄的个人之事。”
方惟远更感愕然“个人之事?我没有什么个人之事啊,当时方某一直呆在家师身边,没出过本派的队列但,可能时间太久了,我记不起来了,好象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这很重要吗?”
聂云萝为笑道“不,没什么重要不重要的,小妹只是随便问问,方兄既然全无印象,那就算了,婷妹妹,我们回去吧,方兄晚安。”说着再微微的向方惟远福了福,然后半搀扶着湘阳郡主步出门外,下楼而去。
方惟远被她问得有点不知所措,征怔地望她们的倩影远去,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十年前的“剑仙大会”,那时他在做些什么?谁会记得自己十年前的某一天发生过什么?———“剑仙大会”对于方惟远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节日,它在方惟远心里的意义甚至还远远比不上那些在蜀山后山玩耍的逍遥日子。
方惟远摇了摇头,心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有点莫名其妙。
事实上,十年前的“剑仙大会”最经典的驭剑战役并不是昆仑派元真师伯对华山清一师叔的那一战,那一届“剑仙大会”真正被列入“剑仙大会——经典一百零一战役”的,是蜀山剑道宗神剑院的长老“无忧真人”和昆仑山的前代掌门“忘情神师”的驭剑之战。
那几乎是“剑仙大会”有史以来称誉最高的比试之一。并且已经被各大宗派收入作为本门“驭剑教程”的必讲战例。没有参加那一届“剑仙大会”的许多前辈高手,每当谈起这经典的一战,都会扼碗叹息自己没有亲眼目睹当世两大剑仙之间的绝妙神剑,以至遗憾终生。
有人甚至还作了十二首古诗来抒发这种遗憾之情。
但据方惟远所知,在场亲眼目睹那一场所谓“惊天动地”之战的人中,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人看不出半点所以然来。当然,除了一帮神色什么时候都显得神色凝重的各派长老和前辈之外。
那几乎是方惟远有生以来看过的最乏味的一场比剑。
两个白发齐眉的老头从一开始就面对面的站在神剑剑峰上对峙,他们甚至连剑也没有拔出来,只是定定的看着对方,如雪的白炮在山风中迎风飞舞。
无声无息的对峙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场外的闲杂人等早已看得昏昏欲睡,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地谈论着两个前辈到底是不是在比剑。
直到天上一朵流云蓦地从头上飘过,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才从地上跃起,如两条鱼儿从清澈的湖面交叉跃起,再双双的落入湖中,他们的位置那一刹间作了一次变换,然后所有的比斗全部结束。
方惟远悄悄的问栖鹤子“师父吗,就这样结束了?”
栖鹤子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方惟远小声嘟囔道“一点都不好看。”
栖鹤子马上敲了一下他的脑瓜斥责说“‘无忧’长老和‘忘情神师’是用元神和意念在比剑,你知道什么?”
方惟远不敢再多说。
回蜀山后的第七天,栖鹤子凭着他的惊人记忆,用笔画了三百九十八幅一气呵成的凌厉之极的剑招,要方惟远照着练。
他说这是他那天看到的无忧长老和“忘情神师”之间用意念元神所拆的所有剑招。包括他们最后一跃而起的那一招,三百九十八手驭气剑道,在栖鹤子的妙笔之下,连接得简直是天衣无缝。
那套剑术后来还在全蜀山派众弟子中推广练习,但包括“经学院”的五位执事在内,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全部学会。因为那套剑法包含了四十九次“化剑如崖”般的纵击和三十六次“束身成燕”的变化。
如此频繁的剑、道、身、意的合一和分化,几乎已是剑、道双修的极至,除了蜀山剑道宗两宗八院的长老级人物,蜀山派的所有弟子,几乎没有谁能领会其中的五成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