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远心里大奇,这“咒魔符”到底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居然把这三个血魔吓得如此惧怕?
聂云萝右手握着的剑微微向后一收,三尺长的剑身缩小如一枚小小的银钗,她用手指拈着斜斜的插在头上高蛾的云鬓中,然后缓缓的道“这‘咒魔符’的厉害,三位想必早有所闻,每日享受三次‘魔蚕’游历各位元体的滋味,三日一条蚕儿再化为三条,三化为九,噬骨吸血,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只怕各位吸食再多的血,也喂不饱这些蚕儿了。”
那哑声血魔抖声道“仙子,你要取我们的性命,尽管拿去就是,何必要用这咒、咒魔符来折磨我们。”
方惟远听眉头紧皱,这什么“咒魔符”如此歹毒,到不是道界中的侠义之士所为,这聂云萝到底是何等人物?
聂云萝森然道“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到底要劫持郡主作什么?受何人之使?”她手上的三条银蚕儿游动的范围已越来越大。
那哑声血魔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身旁的断腿血魔一声狂呼,枯槁狞狰的头忽然暴涨,几乎有一间房子大小,面目一异常狞狰,张开足足有七尺余大的血盆大口,“呼”的一声向聂云萝扑来。
这是他拼死一博,声势端的异常惊人,那巨大的血口尖牙怒突,巨舌如剑,眼看就要把聂云萝一口吞入口中,方惟远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那血魔的血口还没有碰到聂云萝的衣裙,她的身体已拔高三丈,断腿血魔已经一扑落空,他巨大的魔躯“砰”的一声撞进了十余丈开外的树林中,数十棵松树被这一撞全部撞断,只见尘土飞扬,树林里“扑”的一声传来一阵受惊鸟儿飞起的声响,满天都是习习的鸟影。这一击的声势惊人之极。
但等断腿血魔颤巍巍的从树林的深处走出来时,一截赤红的剑刃从他的体内破胸飞出,他的身体顿时被剖成两半,围在他身上的血雾马上消失不见,——那是血魔被诛的特征,两半身体委地后,立刻变成一副狞狰的骷髅。再一眨眼,连骷髅也消失不见了。
聂云萝伸手接住飞回的剑刃,右手顺手一弹,三条银蚕儿忽地消失不见,地上的两名血魔立即狂呼倒地,疯狂的伸手去抓身上的各个部位,聂云萝冷笑地看着他们,只一眨眼的工夫,两血魔已把身上的衣服抓的千丝万缕,露出枯皮瘦骨的身躯,在月光的映衬下,可以清晰的看见一条条虫状的东西在他们的皮肤里快速的游动。
那当然就是他们为之谈虎色变的“咒魔符”。
两血魔开始用自己锋利的魔爪去疯狂的抓自己身上的肌肤,每一爪下去都鲜血迸溅,但他们就是抓不住他们身上游动的虫儿,半盏茶时间一过,两魔身上早已变成肉缕血挂,手脚各处露出白生生的骨骼。方惟远看得又是吃惊又是不忍,这“咒魔符”的厉害,果然是令魔族闻风丧胆的东西。但为何自己在蜀山时,却从来没有听闻过这样厉害的玩意那?而且好象也不见于任何典籍——至少在他的印象中,蜀山剑道宗的参道院所有的关于道魔两界的藏书中,从来没有关于什么“咒魔符”的记载。
可见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人的见识是十分有限的。
方惟远对这聂云萝得的来历越来越感到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迷一样的女子,真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盏茶时间之后,聂云萝右手再捏了一个兰花指状,口中低声念了一句咒语,地上两个早已痛苦不堪的血魔终于不再滚动,颤巍巍的站直身子,身上早已无一块完好的肌肤。那哑声血魔道“仙子,聂仙子,饶了我们吧,我们实话实说就是。”
聂云萝悠然地道“那好,我问你一句就老实的回答一句,不然,还会有你们苦头吃。”
那哑声血魔道“我们只是受人之托来劫持湘阳郡主,详情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