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三娘的身后,幸好一路上的走廊和回环的枋间并没有太多幽灵和厮役出没,有幽灵迎面走来时,方惟远和云萝只能跃上屋檐或楼顶避开他们,如果是打杂的厮役和女奴,两人通常以“障眼法”快速无比的一闪而过。
那些打杂的厮役门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笑嘻嘻地和三娘点头打招呼。只有那些幽灵杀手才会趁机在三娘身上抓一把或摸一下,说几句粗俗淫秽的调情话语,然后才让三娘通过。
那三娘柳腰款摆地走在前面,应付着忽然迎面而来的各色鬼魅,虽然语言媚谄风骚,但始终没有半点越轨的行为。
上到第五层楼舫之后,地形更显得错综复杂,回廊甬道比第四层更多了还几倍,面积和豪华的程度也比下面的要更愈数倍。三娘东一拐西一弯地走着,方惟远和聂云萝屏息静气地在后面跟踪着。
奇怪的是,这第五层几乎没有幽灵杀手和那些厮役出现,一路走下去,两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和风险。
大约走了盏茶时间,三娘忽然在一条长廊中间停步不前,只见她闭目低声喃念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语,走廊中间蓦地无端斜开出一条甬道,身后的半段走廊却无原无故地消失无踪,而周围的轩榭亭台亦随之改变了方向和面貌,原来在东边的房子忽然移到了西边。
方惟远心里吃了一惊,心想这“幽灵坞”果然名不虚传,这些建筑简直就像会随心所欲地变化似的,外人如果不知底细,贸然的闯进来,迷失方向事小,这里面的凶险机变恐怕才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
三娘回头向两人招了招手,蹑手蹑足的向那甬道走去,到了甬道的尽头,她的手指在西边的一个房门上按了几按,东边的一堵朱红木墙里忽然开出一个月形圆门,三娘率先快步奔了进去,方惟远和聂云萝闪身跟了进去。
三娘在前面不时低声念一些暗语,一个个密门和错综复杂的通道回廊往往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忽然大开,方惟远和聂云萝如进了一座有灵性的会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陈设布局的灵异空间里,心里不禁暗暗加额庆幸,幸亏有这个叫三娘的狐狸精带路,不然,他们即使再在这里摸索上三个时辰,也不见得能得其门而入。
方惟远忍不住用“心语”向聂云萝传音道“这‘幽灵坞’的布局共和机关好生厉害,等一会儿我们怎么出得去?”
聂云萝的“心语”回传到方惟远的意识里道“‘幽灵坞’是这些恶鬼的老巢,自然非同一般,我刚才已经将三娘的暗语和开启密符之法全部记在了心上,方大哥请放心。”
方惟远心里忍不住暗暗佩服,这女儿的心思之慎密,确非我们这些粗鄙男子可比。
正想着时,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吆喝“站住,来者是谁?”
方惟远吃了一惊,连忙一闪身紧贴在左边一到拱型的花墙里。
聂云萝已先一步靠在花墙的隐蔽处,只听前面的三娘格格一阵嗲声娇笑,“哟”了一声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赵爷啊,今天轮到你值班了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嘿嘿地笑道“原来是三娘,你不在下面陪那些冠绿们,跑上这里干什么?是又想鬼王了吧?”
方惟远侧目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圆形的月门前,整整齐齐的站着两排卫兵摸样的幽灵,一个头戴紫帽的幽灵正满口垂诞的贴进三娘说话。
三娘“啐”了一口嗔道“胡说,王爷怎么还会看上像我这样的残花败柳?我是奉王爷的命到他的寝宫里取一样东西的。”
那叫赵爷的冠紫幽灵一边对三娘上下其手的摸索,一边笑嘻嘻地说道“是吗?可是王爷的寝宫可不是一般人随便能进来的,不知三娘可有王爷的手谕?”
三娘一瞪杏眼嗔道“手谕?我进王爷的寝宫时,你还在冠黄营房里当跟班的呢,看到没有,这王爷的令牌,我想什么时候见来见什么时候进,你管得着吗?
说话间,她手里真的多了一块青莹莹的玉牌,那叫赵爷的冠紫幽灵连忙垂诞着脸道“我知道三娘有王爷的令牌,我哪里敢管三娘的事情?只是,只是我多日不见三娘,心里怪想得紧,嘻嘻,我只想和三娘大美人磨磨嘴皮,趁机和三娘你多说说话而已嘛。”
他这话说得十分肉麻,方惟远身边的聂云萝忍不住又微微“啐”了一口。
那三娘一听这话,脸色微微霁和起来嗲声道“哟!多日不见,想不到赵爷的甜言蜜语大有长进了,不知赵大侍卫可曾真的想起过三娘?”
那叫赵爷的冠紫幽灵马上正色道“我对三娘的爱慕,天地可鉴,如有半点虚假,叫我姓赵的不得好死。”
说完,马上垂诞着脸一把抱住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