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文礼也只是她近约会对象的其中一个。
叶文礼为人,我是不讨厌,但其实未想过介绍给赵小姐。只不过路上和赵小姐巧遇,正好我旁边有叶文礼。
第一次看见叶文礼,我脑中只浮现,若赵小姐见到肯定要喜欢这一型。我喝了口酒,忽听叶文礼问话。
「对了,你怎知claire进医院的?是霞姐通知你?还是…」
「她儿子打给我说的。」我答:「他要飞美国,没办法在医院里照看。」
叶文礼看来。
「你们熟识?」他说。
熟识?如今或许只能说认识,我想,睇了叶文礼:「我没说过?」
叶文礼往我靠近了一些,带着酒香的气息喷在我的脸庞。他讲:「至少上回在停车场时,你没说。」
我笑,「我那天有点醉。」
叶文礼抿着嘴,他也笑。
「今天呢?」
我想了想,「不太醉。」
叶文礼一人租在大安路上的大楼里。
我去了好几次,总是在深夜,只进他的房间。
好比现在。
只亮着立灯的房中,叶文礼拉松领带,仰靠在床头。
他两腿分开,下身光裸,不久前才洩过的那根东西,被我以口和手戴上套子,又捂得湿亮挺立。
我抹开嘴角的残存体液,上身早衣衫凌乱,这时再将外裤连内裤脱去,两腿分跨在他身体两边。
他伸手,往我腿间摸了一把。
「帮你舔?」他问,拇指轻画前端。
我未表示意见,他已上身微挺,然后张口含住。我吸口气,感受着他灵巧的舌头,将润滑液沾满整只手。
我闭起眼,将手指往身后探,先用一根,慢慢的再增加。
有只手摸来扣在我的手腕,促使我加快手指的抽插。我不堪忍受,推了推埋首腿间的头颅。
叶文礼松口,我扶住他的东西坐下。
即使已扩张过,异物进去的瞬间,仍有点不适。
性事上叶文礼向来不躁进,但也不是可以忍得的,他支起上身,自力的将性器推深。
我吐息微乱,叶文礼亦是。
他挺了挺胯部,我轻哼出声,不得不动作。后方被来回充实,有一种无从形容的满足感,教全身都滚烫。
在体内作孽的那根毫无消停跡象,似比初进入勃大。
叶文礼对着我,吐息渐深。
他一手搭在我的腰,另一手来捋住我的性器,快感前后夹击,我差点腿软,两手撑在他肩头,奋力不懈。
这样弄了一会儿,他目光越渐朦胧,发出低吟。我亦哼哼出声,疲累的往前倒在他身上。
不过只一下,我又撑了身体坐到一边。
叶文礼仍躺着,性器疲软在腿间,他取下保险套丢弃。
我平缓了气息,站起身:「都是汗,我要冲个澡。」
叶文礼抬了两手搁到脑后,懒洋洋的看来。
「要一起吗?」
我也看他,一笑,逕直将浴室门关上。
「claire近来和谁约会,我好像知道。」
我冲好澡,正穿回衣物时,仍躺在床上的叶文礼忽然讲。我转头看向他。
「什么?」
叶文礼点起一根菸,「claire办圣诞聚会那天,有个人也有去,两人还舞了一曲。」
我皱眉,那时我也在场,但不觉得两人有些什么。当日赵小姐对那人,亦无特别殷勤照应。
而且,那个人是有家室。
我想了想,仍是问:「你怎么知道?」
叶文礼笑,「我在claire旁边,她时时分心看着谁,我当然会知道。」
十
赵宽宜在美国的行程不到一星期便结束。
回台后,他打了通电话给我,用他自己的手机拨来的。
当时我在公司,正和部门的人协调一件事,没有第一时间接起,后来才知道是他来电。
赵宽宜会打来,我并未意外,只有些微讶异他没删掉我的号码。至于我,从来也不可能把他的号码删了的。
我回电,他很快接了,口吻平淡,和我约时间碰面。
择期不如撞日,我笑笑的讲。
可以,他没有犹豫,报了一个时间及地点。
于是晚上七点,我依约去至中山北路六条通内的青叶。
青叶于我和赵宽宜都不陌生,从前我时常跟他约到这里吃饭,疏远后,除了应酬,便是和赵小姐约了,我才会特意绕过来。
他俩母子都喜欢青叶的口味,或者说,整个赵家人都喜欢,尤其过世的老将军,听闻他最爱吃青叶的嚕肉。
嚕肉就是红烧肉,传统的台湾家常菜,母亲都会做,但青叶作法复杂些,不那么油腻。
不过再不油腻,都不合适一个老人家吃。老将军除了年纪大,健康数值亦不好,被忌口,一年难能吃上一次。
赵宽宜曾讲,从前老将军还在,每次过年前,他外公会亲自来青叶订菜拿菜,好让老将军能在除夕当夜吃到心心念念的嚕肉。
餐厅里客人颇多,服务人员简单询问后,带我去到一张圆桌位。
赵宽宜已在座,他衣装工整,发丝不紊。他正喝茶,看我过来了,示意我坐,对那服务人员吩咐上菜。
比起我,赵宽宜当然更懂得吃这里的菜,以往来时,我从不争取点菜,全凭作主,但今日关係已不比从前,似该客套点的,他却行止仍旧。
可也许只是习惯——我想,无论他和谁来,对要揽起点菜工作。
赵宽宜为我倒了杯茶,讲着:「几年没来,这一带变了不少,连青叶都搬了位址,幸好还在一条路上。」
我一怔,「你很久没过来这里吃饭吗?」
赵宽宜答:「嗯,有六、七年吧。」
「这样…可久的。」我说。
那就难怪了——每回来应酬,我总想会不会刚巧碰着他,但一次也未有。原来是他根本许久不光顾。
菜陆续上了齐全,差不多有七、八道。
我问:「点这么多?还有人要过来?」
赵宽宜只道:「先吃吧。」
看他动起筷子,我微笑,「好。」
吃饭时谁都没开口。我忙过一天,中午只随意吃点,坦白说是饿的,这一顿着实比平时吃得多,也吃得专注。
到吃完甜品,喝茶消食之际,赵宽宜总算说话。他从旁的椅子上提了个纸袋,往我一递。
「我拿到不错的绿翡翠,记得阿姨很喜欢。」
我接过,直接取出里头的纸匣子,打开一看,丝绒盒面上躺了一组翡翠首饰,耳环项鍊胸针,一概俱全。
绿翡翠的色泽光度,何止不错而已。
比起鑽石宝石,母亲确实更喜欢玉,以前赵小姐未和萧先生离婚,到家中拜访,偶尔会捎带礼物给母亲,多是翡翠。
没想到,赵宽宜会知晓。
我笑了笑,盖好盒子,看他,「这样好的真要给我妈?为什么?」
赵宽宜也看来,「阿姨合适,而且感谢你的帮忙。」
我一愣,才笑:「那样的话,礼物怎么也该是送我才对吧。」
「我手上正好没有合适给你的,先请你吃饭充数,之后再补。」赵宽宜便道。
我猜不着他前一句是否认真的,但连忙讲:「我说笑的,请吃饭就够的,帮我妈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赵宽宜说,转开目光喝茶。
我一时无话,只好也端茶饮。
茶才换过,但这时喝到口里却觉得涩,我跟赵宽宜之间着实再不能如从前,隔阂得太深,只能客套。
从前和他对坐间聊,总无止无尽,时间再久都不够,哪如现在,心中忐忐忑忑,脑中要努力寻思讲点什么才合适。
我不得已,和他问赵小姐状况。连几日忙上班,我未去探她只讲电话,但打五次总有三次是通话状态。
「这几日还好,后天会到医院回诊,再看医师怎么说。」赵宽宜道。
「她怎么去?」
「她找了朋友接送。」
「谁?」我一听,即问。
对那日摔下楼的事,赵小姐三缄其口。
她不讲,我便没立场问。
我也清楚,叶文礼确实不会是她约会的唯一对象,她口袋名单从来不会少,或许正包括了叶文礼口中的已婚人物。
此刻,赵宽宜只平淡的答我:「当然是她眾多朋友里的一个。」
我哑然,一时不知能应什么。
赵宽宜看了錶,「差不多该走了,买单吧。」
我低声答好。
来时,我开了车,赵宽宜似也是,出了餐厅后,他和我往同个方向走。
我走在他右侧,默然掏菸。
赵宽宜看来,「你还抽长寿。」
我一愣,笑:「习惯了。」点了菸,又说:「要换也不知换什么。」
「试试这个。」赵宽宜忽道,便拿出菸来。
是手捲菸,我失笑,不由讲:「你也时兴起来?你放弃最爱的justblack啦?」
赵宽宜睇了我一眼,点起菸。
「菸草的味道更棒。」他往我递来,「试试。」
我不动,片刻才将脸凑去。
街灯映下,赵宽宜挟菸的指,骨节深刻,泛着一圈雾白的光晕。我藉着他的手,抽上一口。
混杂的不熟悉气味猛地衝进肺腔,我一时受不住,转开脸便咳了几声。赵宽宜似意外的扬了扬眉。
「有点…呛。」我其实讲得尷尬,说来都是老菸枪了。
「哦,那你得再习惯一下。」
赵宽宜平淡无波的脸上浮现笑意,他抽了口剩馀的菸,彷彿从前故意闹我,将烟徐徐向我吐来。
燃烧的尼古丁中有缕香草的焦味,以及淡淡的似蜂蜜甜香,白烟繚绕,似要迷燻我的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