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的眸子变得混浊失神。
鏗啷──清脆的金属声响彻走廊。
「『かごめかごめ(笼目笼目)
笼の中の鸟は(笼中的鸟儿)
いついつ出やる(什么时候飞出来)
夜明けの晩に(在即将天亮的夜里)
鹤と亀が滑った(鹤与龟跌倒了)
后ろの正面だあれ?(在后面的那个人是谁?)』」
辽感觉背后被人轻轻地拉扯。
──在你后面的是谁?
呼吸急促,她颤抖着身子,缓缓地看向背后。
绿色鸟窝头的男孩子垂着头,站在她的背后。『──小辽、小辽──』
男孩子抬起头的瞬间,画面模糊,当那张脸变得清晰显明时,辽的瞳孔因惊恐而收缩。
额头上插着一把刀,双眼爆凸血流满面的男子张着嘴掐住她的脖子。
「噫啊───!!」
*
奥山谅站在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的女孩面前。她紧闭着双眼,像是做了恶梦般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的歌声能让人作梦。
他的个性显现是在四岁,他唱安眠曲给失眠多日的母亲听。语落,瞬间陷入沉睡的母亲露出满足的笑容。那天开始,他才慢慢地发觉,他的歌声是让母亲睡着的原因。
以及当他心里希望对方做什么,他的声音便能控制他人的言行。
而有如迷幻药般给予对方的『暗示』,则是在爸爸的开导下才发现的。
他的双亲都是日本有名的英雄。一心也想把儿子培育成英雄的父亲自在从谅的个性发觉以后,便没日没夜地训练他、逼他的个性有所发展,甚至逼他学武术。
九岁的他不小心用了『暗示』,让柔道老师口吐白沫昏倒。
十一岁的他,对着欺负他的同学唱《鹅妈妈童谣》,害得对方年幼的心灵受到严重的创伤,害那孩子不敢入睡,身形日渐消瘦差点丧命。
只要心里有所希望,他的声音便会成为毒品控制对方的身心。
因此他渐渐地变得与人疏离。
父亲擅作主张地将他推荐到雄英高校,希望这所名列全国第一的高中,能够将奥山谅培育成更为强大、更能控制他『个性』的英雄。
而他刚刚只想让这名暴走的女孩睡着,却下意识地唱起了日本被名为恐怖童谣的《笼中鸟》。
奥山谅拿出捕获证明的胶带,綑绑少女的手腕。
「英雄──win!」
「奥山他做了什么……」他是怎么让辽昏倒的?!切岛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她方才气势汹汹地要挥刀砍人,却突然僵住身子,随后昏厥倒地。
欧鲁麦特的笑容有些僵硬,照着奥山谅的要求关闭收音通路,他听不见奥山谅说了什么。『我的个性,会连带攻击所有听到我声音的人,可能会连累到老师你。』欧鲁麦特想起奥山曾对自己提出的要求。
是声音类的个性啊,奥山少年。欧鲁麦特逕自点头,不错,有发展的空间!
「现在少年少女回来集合,我们要来讲评这场战斗!」
过了良久,只见奥山谅抱着昏睡的刀造辽回到大家集合的地方,淡漠的脸庞有些尷尬。
「怎么了?辽她怎么还没醒来?」叁奈跑上前,戳着昏睡少女软绵的脸蛋。
「……我叫不醒她。」奥山谅有些迟疑地开口。确定捕获后,不希望辽困在恶梦中太久,谅试着拍拍肩膀叫醒她,但叫了许久,对方依然紧紧闭着双眼陷入沉睡。
陷入沉睡的女孩紧闭着双眼皱眉,像是做了恶梦一样,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而有些慌乱。爆豪阴狠地咋舌,「她肯定是梦到废久那张书呆脸。」
小胜,你这样是在说我跟恶梦一样可怕吗…...
出久有苦难言。
「嗯……叫不醒的话,就先让刀造少女在保健室休息吧!晚点再来补充少女的讲评。」毕竟时间有限,也不晓得辽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欧鲁麦特通知保健室的小天使来接辽去保健室,两台可爱的机器人扛着担架快速地出现在人群前,将辽放上担架后送去保健室。
「她大概是雄英高校歷年来第一位因为叫不醒被送去保健室的人吧。」上鸣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被扛走的少女,双手插口袋调侃道。
*
由于辽一路睡到晚上九点,行政人员、老师们都几乎离开学校,也连络不到辽寄宿的家庭的家长,因此就让她在学校保健室睡到隔天早上。
颤动眼睫,辽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仍能捕捉到白色的窗帘。她在哪里?待视线重新聚焦,望向掛在上方的时鐘,以及从窗帘透进来的阳光,辽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保健室一口气睡了超过十六个小时。
借用更衣室里的淋浴间冲洗身体,换上制服,现在是早上七点十分,眼神有些憔悴的辽直接到教室。拉开门时,原本在聊天的同学们看见自己回来,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原本担忧的表情瞬间变得惊讶无比。
「喂喂,你该不会在学校保健室睡了一整晚……」上鸣嘴角抽动,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少女点头。「做了恶梦醒不来。」
「辽辽做了什么梦?很可怕很可怕的梦吗……」看不见身体,只剩制服的人影出声问道,从身材跟声音来看应该是女孩子。
「嗯,很可怕。」半瞇着双眼的少女打了个哆嗦。「我梦到一堆爆豪,围着我唱《笼中鸟》,要我猜在背后的人是谁,一旦我猜错了就用香蕉串搧我的脸。
诡异的是,明明围着我的全都是爆豪,但不知道为什么转过头,却变成相泽老师……而且是肥成一颗球,活得像长了鬍渣的死鱼眼嘻巴嘻巴……」
可笑的是每次都是死鱼眼嘻巴嘻巴(相泽老师)站在背后,她不知道为什么都硬是回答「爆豪」,然后就这样玩了十六多小时的《笼中鸟》,被爆豪用香蕉串搧了十六小时的脸,然后被相泽老师用嘻巴嘻巴的笑容嘲笑了十六小时。
教室的同学瞬间沉默。
下一秒所有人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哪是恶梦啊?太好笑的吧──」切岛捧腹大笑到喷泪。
不解大家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还有人笑到整个人跌倒,辽苦着脸激动地喊道,「很恐怖欸!光是一个爆豪就已经很可怕了,梦里是一整团!一整团的爆豪!好可怕,满满的爆豪!这不是恶梦是什么!」
「你他妈说谁是恶梦!」
那唱了十六小时《笼中鸟》的凶恶嗓音响起。
刀造辽瞬间脸色刷白,冒着冷汗转过头,看见那十六小时都在搧她脸的少年站在背后。
「不、不要再拿香蕉串搧我的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梅雨救我──」刀造辽泪喷,扑向离她最近的梅雨。
任凭对方把脸埋在她的胸前,梅雨像安慰小孩般抚摸刀造辽的头,「小辽好乖、好乖,叫我小梅雨就好囉。」
爆豪瞬间脸色铁青。
切岛笑到整个翻过去还继续大笑。
奥山谅有些无语地望着。
看着暴怒呛声的爆豪抓着女孩的脚要把她扯离梅雨身上,而辽紧抱着梅雨边哭边求饶的画面,淡褐发少年露出无奈的笑容。
看来有时候,做的是温馨的梦还是恐怖的梦,也要看对象的心境决定呢。
(未完待续)